“奴婢跟著你吧!”春蘭不放心,上前緊走幾步。
“不用!”楊子千冷冷的眼神掃過,主子的命令不可違,春蘭喑自著急。
“去你的平妻,去你的小妾!”二月的黃昏,河面風吹過,依舊有些冷,但,都沒有楊子千的心冷。走到亂石灘,楊子千瘋狂的抓起沙灘上的石塊,一塊又一塊的朝河裡扔去,邊扔邊罵。
“我楊子千上輩子倒了八輩子黴,掉到這個鳥都不拉屎的西宋,是來給你當平妻的,是來給你當小妾的!徐家全,可別把你的腸子想反了不好裝屎!”又一塊石頭,咚的一聲,扔在不遠的河面,水花四濺後,回答她的,依舊是無窮的平靜。
“爹,娘,楊子千在你們心中,就是這麼輕微嗎?”最讓楊子千受不了的,不是徐家玉的無理取鬧,而是楊大年夫婦私下談婚論嫁,如果不是因為徐家玉,是不是,要等到她穿上嫁衣,坐上花轎了才知道自己與人共侍一夫?
“不,誰說命不由人,我偏不認命!寧肯這輩子絞了頭髮當姑子,我也決不與人共侍一夫!”楊子千邊扔著石頭,邊大聲的喊道。喊完,扔完,吼完,“哇”的一聲,抱著膝蓋,坐在沙地上大哭起來。
天色,暗了下來,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藉著月光,如果有心人到這河邊,就會發現,隔著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人影。
夏雨是習武之人,楊子千的一舉一動,哪怕她隔是最遠,卻看得聽得一清二楚。這女子,倒是個烈性子!
再看中間的蹲在河邊的人,盯著楊子千的方向看了看,回過頭眼裡的憐惜和傷痛,想要掩飾都掩飾不住。她生日,收到了重禮,卻,是未來夫家的禮。無論是妻還是妾,她到底是談婚論嫁了。男人與牙刷概不共用!無論是自己現在的身份,又或者有重現天日的那一天,自己都沒機會了! 左手摸出半截木玉蘭簪,母妃如果不與人共用男人,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悲劇!右手再拿出新雕的玉蘭花簪, 這是一份永遠不能送出的禮物。
木玉蘭簪!
一個完整的!
慢著,左手上,是什麼?
天,是半截木玉蘭簪!
沒錯,是半截,沒錯,和少主給她看過的一模一樣!
夏雨眼睛發亮!沒想到,沒想到,他真的就是大皇子!
更沒想到,大皇子,居然看上了這個農家姑娘!
當楊子千一人獨自沿著河邊行走時,她就發現阿河悄悄的尾隨了,自己的任務,就是他在哪,自己在哪,於是,她做了第二個尾隨者。沒想過要窺探別人的什麼*,不想,聽到了楊子千剛烈的壯志豪言;也看到了無助的一面;更沒想到,天大的驚喜,居然在這兒發現。
“什麼?平妻?妾?”月娘一覺睡到天黑,自己的確是不勝酒力的人,往後再不沾酒了。從春蘭手中接過茶水,坐在床上,準備喝水,隨口問女兒在幹什麼,春蘭忙把下午發生的事一一回了。月娘一驚,茶碗掉到了地上。
“太太、沒燙著吧?”春蘭忙上前幫忙。
“我沒事,四姑娘呢?你說,她去河邊了?”月娘又是一驚,四丫頭可千萬別想不開尋了短見。慌得她鞋都沒穿,顛著小腳下了床就準備往外跑。
“太太,鞋!太太,穿上外套!”春蘭一手抓住月娘,一手抓了床頭的衣服:“你放心,四姑娘雖然吩咐不讓人跟著她,但奴婢看過了,她走了不遠,阿河就跟去了。大少奶奶說,讓阿河跟著就放心了,他不會說話,四姑娘說了什麼也不會外傳!”
“快,春蘭,快,派人將四姑娘找回來。告訴她,就說我說的,別說小妾,平妻,就是正頭夫人,咱楊家也不攀交了!與徐家的事,我明天親自去了結了!”月娘聽說阿河跟著,那孩子這些年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是個實誠可靠的,這才了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