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身邊百步以內,殺聲震天、血雨腥風的戰場,猶如給他們畫出了一幅猙獰險惡的背景畫。而這兩位絕頂高手,一個灰衣灰髮、氣勢奪人,一個淵停嶽峙、氣定神閒。莫問天面對蕭然深不可測的內力,以及他驚天地、泣鬼神的劍法,驀然產生強烈的恐懼感。
縱橫武林近四十載,他第一次遇到這樣一位未及弱冠,卻身懷絕世武功的對手。當他被蕭然一劍刺中腹部,然後一掌擊落馬下時,他仰天噴出一口血沫,舉掌就往自己天靈蓋拍下去!
“爹!”同樣的驚呼,卻從兩個人的口中發出來,一個是莫繁,另一個便是莫衍。從那一刻起,蕭然知道了這名身穿侍衛服的年輕人,原來竟是驚雷堂主的兒子。兩人見父親落馬,齊齊衝殺過來。驚雷堂左右護法也大驚失色,突破重圍向這邊衝過來。
蕭然彈出一縷指風,擋開莫問天的手掌,上前扶他,語聲中充滿敬意:“人在江湖,卻憂國憂民,前輩實乃忠義之士,令晚輩萬分佩服。兩軍交戰,無暇細談,請前輩速帶驚雷堂所有人馬離開,免得玉石俱焚。”
莫問天震驚地看著這位宛如雲中之神的美少年,那雙黑亮的眼睛裡不帶絲毫雜質,清朗的眉宇間自然地流露出真誠、磊落,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看他現在的樣子,哪裡會讓人聯想到殺人如麻的“美修羅”?
莫問天終於長嘆一聲:“後生可畏,罷了!”,向自己的手下頹然擺手。左右護法將他扶上馬背,莫繁與他同乘一騎,保護他撤離戰場。
“爹,孩兒不孝,請爹寬恕……”身後,莫衍一劍擋開周圍的穆國士兵,遙望父親逃離的方向,心中黯然。本已是不孝之子,現在又害得父親的驚雷堂損失慘重,害得父親身受重傷。莫衍,你罪孽深重……
從檀盟到雲間,一次次城池失陷,葉星月變得近乎瘋狂。雍國所有兵馬都被調動,所有將士都參與了保家衛國的戰爭,可是,誰也擋不住蕭然的劍,誰也擋不住靖安軍的攻勢。葉星月眼裡的迷茫與糾結慢慢變成地獄裡幽幽燃燒的火焰,每次與蕭然動手,她就恨不得與他同歸於盡。那樣的冷酷與決絕令蕭然都感覺出了異樣,從她那雙染盡滄桑、充滿恨意的眼睛裡,他終於讀到了什麼。
雲間滅,蕭然特意吩咐,將葉星月單獨關在一間乾淨的囚牢裡,命獄卒善待她、為她療傷。而莫衍去了哪裡,蕭然卻沒有留意到。憑直覺,他知道莫衍絕不會善罷干休。
昭華宮,蕭然久久地站在窗前,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到半點喜色,只是一種沉重的色彩,猶如墨染。“押送葉漫天兄弟與王族所有人回京,歸來之日,朕親迎大軍於城外十里。”送至京城的戰報得到大哥如此批覆。蕭然在接到這個手諭時,唇邊露出淡淡的苦笑。大哥,江山是用多少鮮血染成的,你可知道?
西風無限恨,吹不散眉彎。
“屬下荀簡拜見王爺。”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一身侍衛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蕭然面前。
蕭然看著自己派在雍國的這位密探,微微擺手:“免禮,起來說話。”
“多謝王爺。”荀簡站起來,恭敬地站在蕭然面前。
“查到葉星月與莫衍的關係了?”蕭然問道。
“回王爺,據屬下查到的結果,莫衍素來與其父不合。自十七歲起,他叛逆的性子越來越明顯,經常頂撞、忤逆父親,十八歲離家出走,流跡江湖、隨遇而安。十九歲投身到葉星月的王府當侍衛,表現出色,很快被升為侍衛統領。每次葉星月出徵,他總是隨侍左右、形影不離,有一次還在戰場上為葉星月擋了一刀。葉星月對他十分信任,可是府中其他侍衛發現,這個莫衍總有些不合群,經常一個人發呆,經常會用目光追隨葉星月的身影,臉上的表情如痴如醉。”
蕭然沉吟:“看來這個莫衍是喜歡上了葉星月,所以自願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