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吐血?然兒才十九歲,怎麼辦?若是這樣會不會短命?
蕭潼只覺得天昏地暗,手腳冰冷,把蕭然抱在懷裡,眼淚止不住地湧進眼睛裡。語無倫次地道:“是朕太粗暴了,朕不應該打你。朕吃醋了,朕在妒忌葉漫天兄妹。然兒,你這小畜生,你可知道這兩個月朕是怎樣思念你的?朕有多少次在夢裡夢見你?有多少次朕批閱奏摺時,想象你坐在旁邊的樣子?
你是朕一手栽培長大的,朕疼你遠遠超過朕的丹兒。可是……你這該死的小畜生,一見面就忤逆朕、觸怒朕,口口聲聲葉漫天與葉星月。不管你懷疑朕也罷、求朕也罷,你都是為了他們。他們是敵國的國君與將軍,他們是對朕、對朕的江山構成威脅的人,而你不顧朕的感受,一心一意想保住他們的性命。你心裡有沒有朕,有沒有忠君二字?小畜生,朕恨不得親手打死你,可是朕偏偏捨不得,朕愧對自己‘皇上’的身份。朕不是皇上,只是一位護短的哥哥……”
一番話猶如驚雷炸響在蕭然頭頂,他呆若木雞,好久無法動彈。原來大哥對自己懷著如此深的感情,他根本不是不原諒自己,他是愛自己愛到了骨子裡,他是對自己有著深深的無奈啊。
他緊緊抱住蕭潼,霎時間淚如泉湧,哭得泣不成聲:“大哥,我錯了,我錯了,求大哥原諒。是小弟不孝,是小弟太任性,請大哥重重責罰,不要生氣、不要難過……”
蕭潼見弟弟哭得淚流滿面,渾身顫抖,心裡也是陣陣酸楚。他沒有罵他,只是任由他抱著自己哭,將這些天來所有的委曲、傷心、失意、痛苦統統發洩出來。
蕭然痛哭了一陣,感覺胸口越來越舒暢,沒了剛才那種憋悶、脹痛的感覺,他慢慢止住哭泣,在床上跪直身子,低下頭去,窘迫地道:“對不起,大哥,小弟弄髒大哥的龍袍了。”
蕭潼用毛巾擰了水來,為他擦乾淨臉上的淚痕,繼續塗冰玉露。指腹輕輕劃過蕭然腫脹的臉頰,柔聲問道:“還疼麼?”
“不,大哥打得不疼。”蕭然搖搖頭,這一刻,他完全象一位普通的十九歲男孩,乖巧的、靦腆的,帶著一絲青澀、一絲單純的模樣,令人備生憐惜。
“那其它地方呢?還有沒有哪裡疼?”蕭潼就像一位循循善誘的長輩。
“還有……屁股上疼……”蕭然臉漲得通紅。
“身上沒有其它地方疼麼?”蕭潼最擔心的是蕭然的內傷。
“心口有一點疼,不過現在好多了,謝謝大哥關心,小弟沒事的。”蕭然看著大哥溫和的樣子,心裡象吃了蜜一般甜。然後暗暗唾棄自己,十九歲的人了,還會有這種七八歲孩子的反應?蕭然,你真沒出息。若是被軍中兄弟知道我這副樣子,他們怕是要笑死我了。
“澤悅告訴朕,你上次被葉星月射了那箭後,留下了後遺症,不能情緒過於激動,否則要吐血。朕今日親眼見到了……”蕭潼沉吟了一下,“不行,朕不放心你留在雲間,你還是隨朕回京,官復原職吧。朕要命宮中太醫為你調理身子。”
蕭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不僅原諒我,還召我回京、官復原職?可是,眼下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雲間啊。葉漫天死了,葉星月不可能一直被矇在鼓裡,等她知道,她會做何反應?
他本想了解葉漫天的真正死因,然後想出對策的。可是大哥生氣了,他哪裡還敢繼續問?現在只能噤若寒蟬,但正因如此,他不能馬上離開,他必須再看一陣子。
“謝謝大哥,小弟無礙。”他抬頭看著大哥,雙眸清澈如水,目光閃亮,眉宇間又泛起大將軍特有的冷靜、沉穩與擔當,“小弟十九歲了,應該懂得如何收斂、控制自己的情緒,請大哥放心。小弟想,眼下這段時間,我不能離開雍州。請大哥恕罪……小弟的意思是……葉星月……”提到葉星月這個名字就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