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親子的隱痛折磨著道坤幾十年,那些年他在夫人面前抬不起頭來,而道氏從埋了兒子那天開始就再沒提過,也沒有哭過。 道坤給老伴號脈,斷出老伴的身體在衰竭,老年病已經形成,無論如何調治都無法改變命數的安排,但他還是想亡羊補牢,給老伴一個更好的結局,哪怕多挽回一天,也能減輕一點他對兒子和老伴所欠下的負罪感。 在張黑鎖先霞水笙和張雪梅一步回家後,道坤老人講述了當年失去兒子的經過,期間道氏驀然落淚,但始終堅強地坐在一旁靜靜地聽道坤在講。 ”爺爺奶奶,”霞水笙感傷地說,”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你們身體還好,明天我們就陪奶奶去醫院,西醫來的快,點幾天針就好了,有我們在,你們放心好了。” ”都是我當年殺生太多了,”道坤依舊責怪自己的過錯道,”動物也是生靈,它們也有家庭,我毀了它們的家庭,還殺了它們的命,吃了它們的肉,作孽啊,讓我的兒償命了,公平了……” 又說了幾句開解的話,霞水笙和張雪梅才從道坤家走,約定明早過來接幹奶奶去醫院,道坤稱非要跟著去不可。 回到住處,張雪梅給堂妹皖冰凌打了電話,說了明天帶霞水笙幹奶奶看病的事,讓她找個好大夫給看看,對方滿口答應。 因為有新農合,道氏看病可以走醫保,因此做了必要的腦CT和心臟彩超,出來片子,經大夫觀察,認為道氏暫無大礙,心肌缺血和腦供血不足系老年人常見症狀,無需住院,只需服用中成藥物便可。 根據大夫的建議,張雪梅去藥店給道氏買了補血補腦的口服液,中午請二位老人家吃的餃子,吃完飯張雪梅回家了,霞水笙開車拉他們回鬥穹村。 下午楊小可來了,幾天沒見,他去外地的叔叔家了,霞水笙去食雜店給他買了小食品,然後二人去東山腳下采了蘑菇。 晚上道坤奶奶叫霞水笙過去吃手擀麵,用茄子打滷,霞水笙敞開吃了兩大碗,臨走時道坤爺爺要塞給霞水笙錢,被他拒絕了,”爺爺,是雪梅的心意,我怎麼好要您的錢呢,留著給奶奶買補品吧!” 當晚霞水笙又寫了日記,某年某月某日,今天帶幹奶奶去醫院做了檢查,沒有大礙,聽到這個結果我也很高興,雖然她和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也為她的檢查結果感到高興,這種情感挺特別,人吶,常接觸,常交往,就會產生感情,好像他們真的跟我的親爺爺奶奶似的,願意為他們的事牽掛。 一個人在家很肅靜,突然想喝酒了,從冰箱裡拿出袋裝松仁肚切了一塊,又開啟一袋五香花生,自斟自飲喝上了。 有件事讓霞水笙犯愁,就在他回到住處不久,升澤建築集團的張副總打給他電話,想讓他去一個專案任職安全員,他回話說考慮考慮,他在想目前他的身體狀況適不適合走上工作崗位?他拿不定主意。 思慮良久,霞水笙有了一個既可圓場又可脫身的想法,即便給的薪酬再高,也不能拿生命做交換,他可以暫時去專案協助,待把工作捋順到位後再交於別人。 打定主意,霞水笙給張副總回了電話,說了他的想法,提出每天半天上崗,期限一個月,可不要工資,如果可行,他便接受去專案一個月,就當是幫忙了。 因為一時找不到更合適的人,加之霞水笙並不索取報酬,雖然每天上半天班,協助現有安全員加強和完善管理,也能達到規範安全管理的目的,准予了他的提議。 原來霞水笙要去的專案出事了,有個木工在作業過程中不慎跌落,摔成重傷,僅僅幾天ICU病房就花去十多萬,好歹人沒有死,追究責任,判定原任安全員不稱職,工作鬆懈,引發安全管理鬆懈,導致很多操作人員對安全缺乏重視,甚至於未接受入場教育和履行必要交底手續就上崗,安全員知道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到了工地,一瞭解情況,霞水笙心知肚明他是去救急的,鑑於他提出的要求,現場配了一個坐班安全員,他名義上是協助管理,他半天不在現場是有個安全員頂班在崗,對內對外都不犯毛病。 幾個月離開工作環境,內心裡似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