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李清風熱淚橫流,果真自己是外人啊,自己教了多少天了一點兒用也沒有,人家自己人來了幾句話就勾得她說話了。突然,李清風一愣,他是個姐兒?
屋裡的李清風是個什麼樣的心情屋外的人並不知道,反正院外的人很激動,他們尋來了傢伙什,又闖了進來,有兩個還搭了弓箭。他們進來就嗷嗷地一陣亂吼,驚得狼很是暴躁,小孩兒也倒掛金鉤著觀察情況。到底是人,小孩感覺情況不妙立即低吼了幾聲,狼猶豫了再最終還是鬆開了爪,朝老僕低吼了一聲一扭身鑽進了屋裡。
狼就這麼走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一時怔在了那處。
虛驚一場,老僕從地上爬了起來,二話不說就跑下了臺階,抓了最先進院的那個婆啪啪地就是甩了好幾個巴掌。那婆被打懵了,捂了臉怔在了那裡,但她身後的人卻是忍不下這口氣跳了出來,衝老僕大罵道:“陳富貴,你奶奶的敢打我婆娘!”陳富貴抬腿就是一腳,將衝上來的人一腳踢翻,大罵道:“我不僅要打她,我還要打你!”說著老淚就流了出來,反手指著北屋哭道:“老夫人和夫人把姐兒交給你們,是對你們的信任,看你們都把姐兒養成什麼樣了?”說著便對自己帶來的人道:“把這兩個賊囚給我綁了,帶回去叫老夫人和夫人發落!”
眾人得令一湧而上,七手八腳地就將婆和她男的綁了起來,婆大哭:“冤枉啊!真的是冤枉死人啦!”
“有冤你回去跟老夫人喊去!”陳貴嫌她吵得慌叫了人拿東西把他們的嘴給堵上。
等料理了婆和她男人陳富貴這才到了屋簷下,仰著頭朝房樑上看去,人果然還在那裡。陳富貴鬆了一口氣,扯了一抹笑來歪著脖衝房樑上的小孩兒喊道:“姐兒,你奶奶和你娘叫我來接你回去呢,你快下來吧,我們回家。”小孩兒蹲在房樑上,瞪著大眼低著頭看著他好一會兒,突然呸地一口就唾了下來,饒是他避得快也被噴了一頭一臉。
就陳富貴閃身躲避的時候,小孩兒躬著脊背嗖嗖地幾下就從橫樑的這頭躥到了橫樑的那一頭,然後吱溜一陣就從柱上滑下了地來,然後四肢著地蹭蹭地就躥出了屋外。老僕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呼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幫忙啊!”眾人這才回緩過神來,齊齊地圍了過來。
小孩兒想是被嚇著了,突然尖聲地吼了起來,嗷嗚嗚地像是隻小狼在嚎。
李清風側立躲在立柱後面,有些猶豫,他想出去將眾人趕走,抱了那孩離開這裡,但想想“人倫”二字又不好去那樣做了。
“嗷,嗚……”小孩的吼聲越來越尖銳,院外也響起了一陣撲騰喧譁的聲音,李清風一直揪著心,幾次都踏出了步來,想想又收了回去,直到那些雜亂的聲音停下,然後響起了那眾人離去的腳步聲。
世界歸於寧靜,李清風有些黯然神傷,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做對了沒有,但是有一點卻是很清楚明白,那就是內疚。
真是奇怪,明明那個人從來都不說話,偶爾吱一聲也是跟狼獸語,這會兒走了這院裡竟一下顯得空落落的。李清風靠著柱,望著明月感嘆著。牆頭傳來陣響動,一聲貓叫聲響起,李清風也懶得動一下。
“師叔?”一個半大小躥進了院內,腳下無聲,嗖嗖地幾下就到了屋簷下,低著頭看著李清風的樣有些奇怪地喊了一聲。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清風的師侄羅睺。從在這個院裡醒來他就放了香,只以為會很快就來,沒想到叫自己一等就是半個月,如若不是這小腿腳忒不利自己也不會惹上這債!於是,李清風對著羅睺很是沒有好臉色,沒好聲氣:“怎麼這時候才來?”
這是怎麼了?羅睺有些詫異,再往李清風的臉上瞅了瞅。
李清風更沒有好氣了,罵道:“看什麼看,還能在老的臉上看出花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