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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框此人竟如此地怪異和難纏。

下顎一錯,不經意地迎上韓子湛滿是探討的目光,帶著略略的玩味意蘊,似乎是有些意外我亦會將喜怒哀樂之情顯於表面。

“謝謝姑娘的盛情好意,不過我還尚有其他的雜事待辦,若有空閒,下次我定會誠心到貴府拜訪品茶。”

雖然我滿腹遺憾,但是卻未作挽留——

韓子湛性格溫和,話語淡寡,但他卻極其睿智聰慧,洞察入微,禮節落落,若是遭遇他人不便難堪之時,他必會不由分說地推脫迴避,表情無瀾,姿態隨意,寧肯自己失落委屈,亦不會讓自己成為他人的阻礙和牽絆。

我滿臉歉意地望著他,欲言又止,而他卻只是瞭然地笑笑,眼波流動,遂毅然地轉身離去。

我怔怔地凝睇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酸難耐,只見他身長如玉,簪纓青翠,發縷柔順,衣袂寬大,隨風飄揚飛舞,宛然一幅動人心絃的工筆畫卷,漸漸地,竟幻化成了我心海深處永不消逝的一道風景,亮麗而又刻骨銘心。

仰望天際,金烏西垂,光輝四射,在幽碧的天空中形成萬千數耀目的鋒芒,壯觀而又明媚,我心馳神往,不由得禁想起了甫才返程路途中的情景——

出了菡若谷,駑者那張望等待的身影便即刻映入了眼簾,韓子湛步伐稍滯,轉過身來:“原來…你乘了馬車前來。”

我頷首示意,先是環視了一番谷外周遭的環境,迷霧繚繞,空無一物,不禁訝異道:“為何不見你的坐騎?”

“我步行來至,未乘坐騎。”

聞言,我瞪大雙眸,愕然至極:“心湖別院距離此谷路途甚遠,你竟然徒步而來?”

“我觀景時甚喜步行漫遊,一路走去,萬千風景和世間百態皆一覽無餘,唯感心情通暢順爽,絲毫都不覺得路途的遙距無邊。”他淺笑著平靜地回道。

怔愣片刻,我認同地附和道:“倒是一種難得的經歷,此後我亦要嘗試一次。”

他但笑不語,只是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更加地溫和柔轉。

“心湖別院與返至宛城的路線不盡相同,天色已晚,路途長遙,乘坐馬車總能省些時辰,我素來清閒無事,若是讚許,我可先讓駑者送你歸去。”

“姑娘思慮周全,韓某不勝感激,不過,我今日無需回至心湖別院,故而可與你同程而返。”

我審視著他那溫潤如玉的面目,容色和暖,無波無瀾,一時之下,亦無能分辨他是否真的不必回至心湖別院,但是,我卻極為清晰,以他的善解人意,柔緩細膩,他必是會以一種任何人皆無能拒絕的姿態來恰如其分地配合他人的心意的。

在勻速行駛的馬車上,我與韓子湛長時間的相對無語,愈是逃避,愈是緊張,車內的氣氛便愈顯得尷尬和沉悶,終於,我忍不住打破這種難忍的寂靜壓抑:“尊夫人此下行動不便,需要更多的關心和照拂,空閒之時,你毋要肆意遠行,應多待在心湖別院內陪伴於她才是。”

愈是刻意,言語便愈是容易出錯,話音甫一落地,我的臉頰遂紅燙如烈焰炙烤,自己怎會如此的失態妄為,居然會道出這般莫名其妙且不合時宜的字句?

一直以來,韓子湛俱乃一重情通義之人,毋須他人提點勸解,他亦會盡心盡力地護顧自己的妻子和親人,然而,我卻無端地起言指責於他,此舉非但不妥,亦不合情理。

聞言,他的瞳眸霎時幽深如潭,良久,方才玩笑般應道:“姑娘所言甚是,我的確並非一位稱職的好丈夫。”

我表情一訕,立馬解釋道:“甚是抱歉,我本意並非如此,還請公子見諒。”

他唇角的笑意深漩,語氣亦愈來愈輕:“事實本就如此,閒適之時,我總愛離家觀景,寄情山水,來去無蹤,鮮少陪伴於尚伊,且顧其安慰,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