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是,會傷人命的東西不能是這個味。”
他伸手推開窗戶,目光無意中轉到了郭長城身上,見他臉色慘淡,神情漂移,明顯是三觀受到了顛覆,神經正在打蝴蝶結,於是就忍不住想折騰他一番,趙雲瀾對郭長城說:“小孩,你上去,給我看看窗外有什麼。”
郭長城:“啊……”
“啊什麼啊,年輕人,給我機靈一點,快上!”
郭長城“咕嘟”一下嚥了口唾沫,探頭看了一眼身處二樓的“高空”,當時膝蓋就有點使不上勁,可是讓他回過頭來對趙雲瀾開口說“我不敢”三個字,顯然更考驗他的膽量和幾乎就沒有的溝通能力。
最後,這倒黴孩子在進退維谷間,只好像個肉蝸牛一樣磨磨蹭蹭地爬上了陽臺窗戶,蹲在那半天不敢站起來,玩命地使勁扒著窗欞,渾身上下只有脖子敢動。
他用盡全力地轉動著腦袋,顫顫巍巍地打量著四周。
忽然,他看清了開啟的玻璃窗上映出的倒影,一瞬間郭長城身上的汗毛就全都跳出來稍息立正向右看齊了,他驚悚地發現,玻璃窗上映出的影子……不只是他一個人!
玻璃上反射出一具人體骨架,就匪夷所思地趴在他蹲著的地方,手骨筆直地穿過他自己的腳腕,放在了窗臺上有一個手印的地方,正往屋裡張望……
郭長城猛地低頭,可是那裡什麼也沒有!
他一時分不出究竟眼睛看見的是假的,還是鏡子反射的是假的,胸口幾乎剎那就冰冷一片,連呼吸都顫抖了。
接著,他看見那骨架轉過頭來,目光正好在反光的玻璃上和自己對上,郭長城看見,那骷髏頭的兩個空洞洞的眼眶裡,好像有一個人。
那人頭上身上披著斗篷,全身籠罩著一層黑霧,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
還沒等他看清楚那人手裡拿著什麼東西,他就聽見樓下一個男聲說:“哎,那位同學,你扒牆上幹什麼呢?”
這一嗓子突然冒出來,結結實實地把神經緊繃的郭長城給嚇了一跳,窗臺上正好有一點苔蘚,滑得要命,他一腳沒踩實在,就直接悲劇地響應地心引力了。
趙雲瀾忙眼疾手快地撲過去,企圖伸手撈他一把,誰知人沒撈到,撈到了郭長城那蓋帽一樣的頭髮,郭長城立刻“嗷”一聲嚎叫了出來,趙雲瀾當時手一哆嗦,就這麼讓他掉下去了。
黑貓立在窗臺上,擺了擺尾巴:“喵——”
“我靠,”趙處長忙轉身,罵罵咧咧地往樓下跑去,“這個現世寶。”
好在下面那位還算有點良心,伸手接了郭長城一把,沒讓他直接五體投地。
那是個身材修長的男人,盛夏裡也穿著整整齊齊的長袖白襯衫和熨帖的西褲,挺直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的眼鏡,手裡夾著一份教案,看起來又斯文又幹淨,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書卷氣。
他問郭長城:“你沒事吧,同學?這多危險?”
郭長城沒顧上理他,忙扭過頭去看那二樓的窗臺,那裡依然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彷彿方才吊在窗外的骨架和它眼睛裡的黑袍人都只是他的幻覺。郭長城終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腳軟。
“腳崴了嗎?要當心啊。”戴眼鏡的男人微微彎下腰,耐心地對他說,“而且學校裡禁止攀爬建築物,被抓住了要扣綜合分的。”
郭長城低著頭,覺得自己可能是一根天生的廢柴,這個世界上除了吃軟飯,大概沒他的活路了——上班第一天,他就已經快瘋了。
趙雲瀾匆匆地跑下樓,一把拎住郭長城的後領,像拎一隻小雞仔一樣把他拎了起來,豎在地上。
饒是他不想破壞自己在外面八面玲瓏的光榮形象,也著實很想脫了鞋,照著這二逼實習生臉上使勁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