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她此生於他身上,已是再無指望。她唯一的指望在胤禎,她的兒子!太子一去,眾兄弟皆可角逐帝位。那麼,舍她胤禎,還復其誰!
“娘娘,小安子回來了,說有要事稟報!”扇茉喘著氣兒走進來,神色慌亂。
德妃把角梳一放,“讓他進來。”
“是。”扇茉點點頭,便傳令去了。
德妃披衣端坐在榻上,看著這金碧輝煌的永和宮,冷冷地笑了。
與此同時,素皚在養心殿暖閣內,在睡夢中驚醒。她又做了一個夢,一個異常熟悉的夢,好像很多年前她便做過這樣的夢——荒無一人的雪原上,遠處模糊的、看不清的高大樹木。她跑呀跑,在厚厚的雪層裡留下艱難的足跡,卻仍然跑不出這片荒原雪,到不了遠方的叢林,更分辨不出那樣的樹木……
“芷柔……芷柔!”素皚聲音嘶啞,嗓子極度乾渴,“水!”
芷柔慌慌張張地端了一杯水跑來,急道:“公主,怎麼了?做噩夢了嗎?是不是養心殿住不慣?”
“芷柔…我想起那樹了,似乎是……西伯利亞松?貝加爾湖?”素皚敲敲頭,喃喃道。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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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說什麼呢?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別嚇奴婢啊!”芷柔急道。
素皚呆呆地搖搖頭,吶吶道:“沒,沒事……你去休息吧;去吧。”
素皚揮手;芷柔還好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寢殿;但已經琢磨著要不要著人去乾清宮請皇上了。
再次躺下,素皚用被子矇住頭,沉沉睡去。
年節事畢;二月底;康熙第三次南巡啟鑾。
這次規模不大,康熙主要是沿北海、東海、南海親自視察貿易開放口岸以及視閱海軍。據說就連時間也很短;用不了兩個月就會回京。
帶的阿哥也只有掌管外務部的胤禩,同在外務部的胤禟、胤誐以及海軍部的胤祥,可謂目標明確且無任何派系鬥爭。繼廢太子胤礽薨後,這是第一次,眾人看不見此次出行中的波濤暗湧。
素皚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神思不定,這次出門本就不打算去,況且已經都低調了這麼多年,她也不想再次惹人注目。
可是素皚沒料到,康熙也沒料到,這回,他們又犯了致命錯誤。
三月,康熙走後,素皚進宮向皇太后請安,在慈仁宮逗留了不少時間。皇太后很想念她,也很埋怨她,怨她這麼常年累月地不來看望自己。素皚只得打哈哈,說她每天都上香拜神請求菩薩保佑皇瑪麼長命百歲,萬壽無疆……
從慈仁宮出來,素皚心口一陣刺痛,心跳得厲害,還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嚇得芷柔魂都沒了!暗歎公主如今真是跟皇宮八字不合,還是少來為妙。
主僕倆人正待離開,拐角處走來一行宮女太監。素皚定睛一看,是永和宮德妃貼身宮女,扇茉、採月,似乎已經在慈仁宮外等了她很久了……
扇茉笑得大方得體,上前福身道:“四公主萬福金安。”
素皚笑笑,抬手道:“扇茉姑娘免禮,可是德母妃有事?”
扇茉頷首,笑道:“公主聰慧。正是娘娘派奴婢來請公主的,不知公主可否移駕永和宮一敘。”
素皚看著她,扇茉眼中隱隱的不懷好意她並非看不出來,況她與德妃素無來往不說,心結、過節樣樣都有。莫名相邀,非奸即盜!
“我們公主累了,德妃娘娘有什麼事扇茉姑娘就直說吧,公主還要回去休息呢!”素皚還沒發話,芷柔便上前護著了。
素皚無奈,這丫頭,倒也忠心。但許是太多年沒在宮裡走動,規矩都忘得差不多了,她平日裡又疏於管教,唉,這般說話,是嫌她樹敵不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