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也是一家人去赴死,這麼多年了,這個地方才像一個家,她抱孫兒還沒幾個月,不能看著這家毀了。
謝家兩個兒郎需要最終是要出去立府的,但在沒立府之前,他們也是這個家的孩子,齊容氏不允許這個家再出什麼岔子了。
齊容氏堅決反對,而齊老太君跟齊項氏也默許了她的反對。
已經有那麼多人去南方打仗了,這兩個小子過去再厲害,也頂多分一點功勞,可那點功勞完全不值得他們冒險。
他們以後要榮華富貴,按他們現在的身份,有的是辦法,有得是途徑,還用不著他們拿自己的命去拼。
而這個時候,一生之中只來過國公府一次的國師來了國公府,見了齊老太君,也不知他是怎麼說的,齊老太君堵住了大媳婦相當激烈的強烈反對,讓謝家的兩個兒郎來她們跟前拜別。
大郎二郎來給國公府的主母們磕頭,剛磕到齊老太君面前,就被她拉了起來站到跟前,她拉著他們的手流著淚說了話,“不是祖奶奶不疼你們,只是這是你們的路,國師說你們定會平安回來的,我信他,只是,你們要早些回來才好,祖奶奶現在身子沒以前那般好了,你們晚回來一天,我就要少看你們一眼,到時候若是沒見到你們回來,我心裡會好難受的。”
“祖奶奶……”在兄長跪下去之後,二郎也跟著跪了下來,握著她的手放到胸前含著淚道,“阿兄跟我定會平平安安早日歸來陪您的。”
“這就好,這就好。”
大郎跟二郎跟老國公夫人磕頭的時候,齊容氏沒忍住,拿手狠狠地抽了一下大郎的肩,她冷冷地道,“白疼你了。”
真是白疼他跟他的小弟弟了,他們進國子監,她一手給他們備吃的用的,怕他們在國子監受欺負,她甚至託了關係讓裡面的人照料他們,怕他們說沒人疼愛他們,她跟他們二嬸隔半個月就要去探望他們一次,即使是他們姐夫,她也沒曾如此精心照料過,可他們呢?回報她的就是要去那種地方,這叫她怎麼受得了?
齊容氏抽了大郎一記,眼淚卻從冷漠的臉上流了下來。
大郎看著這個即使是怒極打他,也只挑了最不疼的那個地方打了一下的伯孃,他還記得他第一次進國公府,她拉著他到身邊坐下,讓下人給他挑來書,她陪著他靜靜看著的光景……
她那麼高貴美麗,神聖不可侵犯,可就是如此,他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她是喜歡他的。
他不如二郎那樣討長輩喜歡,而眼前的這個長輩,沒和他說出一個字,都知道他最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裳,最不喜歡吃什麼樣的菜。
他知道她在他身上用了很多的心。
現在他要走了,是刺傷了她的心的……
“您沒白疼我,”謝晉平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她,“您跟二嬸把我跟我弟弟照顧得好好的,是您跟二嬸把我們照顧得這麼好,我們才有展翅高飛的這一天,沒有您跟二嬸的關照,我們不可能在國子監學有所成到有施展抱負的這天。”
“怪我了?”齊容氏的臉都是白的,眼角的淚滴了一串又一串。
她此生擁有的不多,為什麼就不能讓她這樣安安穩穩地活到老?
“嫂嫂……”一直坐著不動的齊項氏這時候已是泣不成聲,站起向來抱住了嫂子的頭,哭道,“讓他們去罷,孩子長大總歸是要走的,我們留不住的。”
齊容氏還是一臉漠然,但等她看著大郎眼角緩緩流下的那行淚,她閉上了眼,疲憊地嘆了口氣,無聲無息地在嘴裡念著只說給自己聽的話,“我是把你當小兒子養的啊。”
她把那些沒有給過他姐夫的疼愛都給了他,養得太親了,太親了……
親得他要走,就像在割她心口的肉。
坐在最外邊的謝慧齊這時已是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