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的時候,大明的皇帝還躺在溫柔鄉之中。 而居庸關,沉默的鐵騎在匯聚,孫鏜站在最前方,頭盔上的紅纓隨風飄動著。 大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緩緩開啟。 “兒郎們!碾碎他們!” 孫鏜拔刀揮向前方,明軍的鐵騎開始加速衝出關隘大門。 就像是洪水找到了宣洩口,噴湧而出的水流強勁有力。 瓦剌的探馬見狀,不要命地往回跑。 震天的馬蹄聲緊隨其後。 瓦剌大營知院阿剌從睡夢中被吵醒,當走出行帳,就看到士兵慌忙稟報。 “知院,明軍領萬騎出城了!” 聞言,阿剌頭有點暈。 攻打居庸關,都是他攻城,明軍固守,何時明軍敢出城了? 想著想著,阿剌暗道一聲不好。 揮舞著手中的鞭子,開始組織反衝鋒。 太師那邊凶多吉少,自己這邊,得留下逃跑的機會。 阿剌不是傻子,明軍領著萬騎出擊,肯定是從京城來的援軍,而京城能分出援軍,那麼就代表著也先太師敗了。 回帳急忙披上戰甲,出帳就直接上馬。 五萬對一萬,阿剌覺得他還是有優勢的。 明軍的騎兵除了馬蹄聲,沒有其他任何聲音。 為什麼遣孫鏜馳援居庸關,其中的一點考量就是,孫鏜本身就是虜人。 “也先戰敗受死,爾等還不投降!” 當明軍的鐵騎接近瓦剌大營的時候,孫鏜帶領著一眾虜人高呼著蒙兀語。 眾人的高呼匯聚的聲量衝擊著瓦剌人的心防。 沒等他們作出反應,大明的騎兵已經搭弓,密集的箭雨落在正在組織的瓦剌騎兵當中,引起的騷亂還未平息,緊隨其後的彎刀已經降臨了。 面對如此氣盛的明軍,瓦剌軍的每一個人心都沉入了谷底。 戰爭,最主要的還是人。 一鼓作氣的騎兵衝進瓦剌騎兵之中,一邊揮砍,一邊高呼著也先的戰敗。 沒有停留,穿插而過之後,留下了一地的屍體,孫鏜領軍繞出一個大彎,再衝! 與此同時,錦衣衛旗官出現在宣府城下,舉著黃色的圓柱盒子,高聲道:“陛下有令!楊洪,出城滅賊。” 接到通報的楊洪急忙登上城頭,看到城下的錦衣衛旗官,皺眉。 “陛下有令,楊洪,出城滅賊!” 旗官再次高呼,清晨的宣府,只有他一人的聲音。 當令官從城頭降下,核驗無誤,轉頭向楊洪,道:“將軍,是聖旨。” 不過,楊洪看著那血氣蓬勃的旗官,沉默了下來,一會兒之後,才下令開啟城門。 沒多久,宣府的守軍被喚醒,開始兵分兩路,一路往獨石口方向前進,而另一路則是往居庸關行進。 另一邊,大同的郭登也接到了旨令,而前進的方向只有一個,紫荊關。 一旦也先出現在紫荊關,那麼他就要將其驅趕自獨石口,而那裡,將成為下一個戰場。 網開三面,也先只能往紫荊關跑,不止身後緊隨的石亨,連那些一直閉守的城池,也不斷出現騎兵襲擾。 保定府增援倒馬關只是做給也先看的。 大明那統一的聲音,讓命令可以準確下達。 居庸關。 孫鏜沒有讓阿剌能夠組織起有效的反抗,但是面對著五萬大軍,一萬的騎兵還是有些吃力。 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瓦剌軍已經膽寒了。 曾幾何時,沒有多久,就一個多月前,瓦剌在土木堡撿到的信心已經開始瓦解。 太陽爬上了山頭,陽光灑向萬物。 但是,瓦剌軍看到的,是伴隨著日光而來的明軍。 那是宣府的方向。 與居庸關呈前後包夾之勢。 相比面對孫鏜,阿剌更想碰碰宣府來的援軍。 楊洪知道,京城大概是贏了,而且要關門打狗,而打狗棒,就是宣府。 之前貪了土木堡戰敗後的物資,都要拿出來,不然的話,他相信,北京的那位,不介意連他一起踩碎。 久經戰陣的老將軍,感受到了來自京城的壓力,而且,他沒辦法拒絕。 瓦剌的失敗是明擺著的事情了,出現在宣府外的錦衣衛就是最好的證明。 也不知道他準備好的請罪說辭,能不能讓北京的聖人,在戰後放自己一馬。 現在,他需要表現,而京城的那位,想必也在看著吧? 阿剌掉轉了馬頭,在士氣崩潰前,他要讓全軍突擊。 左右是不能跑得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