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停止了滋潤大地。 原本應該有人氣的大寧街道,空空蕩蕩。 奔走計程車兵不斷向上彙報著自己管轄區域的情況。 城內營地邊上,在城中收集到的砂鍋,經過清洗之後,放入藥材,日夜不停開始煎藥。 就連空氣中都泛著藥湯的甘苦味。 城中每家每戶的門前,都繫著不同顏色的布,表示著這屋裡存在不同層度病症的人。 士兵們會依照布條,送來不同的藥湯,就算是沒啥症狀,也得喝點薑湯。 富戶人家,倒是不缺這些,但是城裡的郎中都被徵召,他們又出不去,最重要的是,之前吵鬧著要出城的人,屍體都被燒了。 他們可不傻,自然不會去觸軍隊的黴頭。 只是,他們也不明白,什麼時候軍隊會幹這些事了? 再者,若是軍隊為百姓,那為何還會痛下殺手? 硬的不行,那當然可以來軟的。 所謂吃人的嘴短,一些富戶十分慷慨的將家裡的藏肉給送了出來,美其名曰,犒勞軍士。 一開始,俘虜營的達虜不明所以,收到的肉食,很快就出現在羅順的面前。 “既是好意,那便心領,送回去,咱們不缺。” 羅順揮了揮手,說道。 軍隊的用度,由軍需處處理,不得私自接受老百姓的東西。 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除了軍為公,要統一分配外,還有就是避免別人下毒等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小貪不禁必釀大貪,羅順等人都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俘虜營計程車兵還是第一次被人贈予食物,很是開心。 一人出現在羅順的身旁,說道:“那些個富戶,平日可沒這麼好心,想必是要出城吧。” 羅順看向黃昏,說道:“論跡不論心,只要別再挑唆百姓鬧事,他們愛怎樣怎樣。” 聞言,黃昏笑了笑,說道:“倒是李副隊,眼力很強,一下子就發現了異常,某在城中,竟然沒注意到瘟疫。” “當局者迷,而且,狗蛋一直注意這方面的,比較警覺就是了。” 羅順拍了拍身旁的李狗蛋,道:“身為副班,他可是十分盡責的。” “沒有,沒有,還需要多學習,俺還有很多不懂的。” 李狗蛋連忙擺手說道。 “老朽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黃昏拿起瓷碗,留下一句話後,就急匆匆離開了。 “現在錦衣衛都是這樣的?” 李狗蛋有些疑惑,而羅順則搖了搖頭,以前的錦衣衛可不是這樣的。 “這不是咱們該問的事情。” 羅順笑道:“雨停了,該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相關文件可要仔細保留,今天你就做這個,某再去街上看看。” 說完,羅順也走了出去,留著李狗蛋一人整理檔案。 暖洋洋的陽光讓人的心情也得到了放鬆。 羅順還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有人高喊:“來人了,來人了。” 一人從城頭往下喊,然後就看到不少人趴在城垛上向著城外揮手。 聞聲,羅順立馬回頭,一刻也沒有停留地朝著城頭上跑去。 手掌遮在眉頭上,眯著眼眺望遠處,一隊車馬綿延不絕,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 沒多久,羅順就看到城外營地一騎兵背插小旗奔出,接觸那車隊之後,立馬又跑了回來。 很快,城下就有人高喊道:“開城門!” “開城門!” 士兵大吼,語氣十分興奮。 城外,劉安從營帳走出,身披鎧甲,站在營地最前頭,看到來者,拱手說道:“不曾想,竟是董院使親至。” 馬車掀開簾子,董宿從車廂內走出,來到劉安面前,行禮道:“見過廣寧伯,劉總兵。” 打了招呼,董宿就側身,說道:“這些是太醫院和醫學院中的佼佼者,此番機會難得,聖上也是想檢驗我等。” 劉安撓了撓頭,雖然有點不合適,但是總覺得按董宿的說法,聖人有些無情了。 “本將就不多敘,城中疫情要緊。” 劉安對著身邊的親衛,說道:“開城門,讓諸位醫家入城。” 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陽光順著縫隙,照入了那陰影之中。 董宿等醫家背對著陽光,猶如從光明中走出,讓羅順看著有些出神,更何況那些俘虜營計程車兵,要不是有人攔著,都想給跪下,然後磕個頭了。 “這裡由誰負責?” 董宿看向列隊計程車兵,開口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