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瑄原本是準備要安排去遼東的。 不過在去之前,先到湖廣歷練一下也是很好。 湖廣雖亂,但長時間在中原治下,融合程度比起經歷過前元的遼東還要高。 薛瑄現在是塊磚,哪裡有用往哪搬。 對此,薛瑄也沒有拒絕。 在京城,他這老頭子,每天偷偷去看自己的女兒,卻什麼也做不了,心情也是抑鬱,去別處走走也是極好。 而山東地區不斷被押送回京的舉人,原本以為要經歷牢獄之災,或者是性命之憂。 當知道被【流放】到湖廣一地,這些人可別提多開心了。 相比牢籠身死,去一個寒酸的地方當官,那也是雞頭。 更何況,內閣大臣的集體意志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撼動的。 新年之後,朱祁鈺就很少出門了。 皇帝日理萬機,一些地方官員,為了給皇帝留下印象,甚至連扶老奶奶這種事情都要上報。 內閣若是在皇帝不強勢的情況下,自然會處理這些,可如今聖人強勢,一些直奏聖人的奏摺,內閣大臣也不敢隨意處置。 正是因為如此這般,送到朱祁鈺面前的天氣類奏摺和為聖人祈福的奏摺也多了起來。 這種看起來很容易解決的事,才是最麻煩的。 朱祁鈺穿著便裝,讓興安也換了一身衣服,帶上一群護衛便出了王府。 衣服,是百姓認人最直觀的方法,不過,朱祁鈺在西城,也算是有一點點的頭臉。 換上便裝並不是為了什麼微服私訪,至少在京城,朱祁鈺很難微服私訪。 西城經過改建,酒樓商鋪林立,大部分都是以租賃的方式,每個月,包租公朱祁鈺都能獲得不菲的租金。 因為周邊很多都是皇家產業,更有平準署的官吏盯著。 敢來西城的商戶,無不是對自己的商品或者服務有著一定自信的。 而且,學著皇家產業的做法,一些商戶也開始聘請女工,讓其穿戴整齊,依照著體驗皇家產業抄來的臺詞,培訓之後才從事工作。 正是因為這樣,流民只要不懶,在京城根本不愁工作,只不過在皇家產業的工作比其他地方更有面子,而且相應的福利待遇更高而已。 朱祁鈺所到之處,百姓自然而然讓開了道路,並且好奇看著眼前的聖人。 看到不少人雙膝都要接地了,朱祁鈺笑著擺了擺手,道:“朕就出來逛逛看看,一身常服,無需多禮。” 就算這麼說,還是有人跪了下來,不斷磕頭。 那不是什麼禮節敬畏,更多的是感恩。 對此,朱祁鈺並沒有強行讓護衛去將人拉起來。 他看到有些人站的筆直,看到自己的目光也不躲閃,反而氣質更加高昂。 朱祁鈺知道,這些人應該是錦衣衛和緝事廠的人,正在接受訓練。 皇帝出行的麻煩之一,便是害怕出現意外。 後世當值領導人,無論到哪裡,無不是和現在一樣,清街清人,各種保鏢護衛。 就算是心胸寬廣的小日子領導人,那也是因為長時間的瀆職,保鏢根本沒有盡心盡力的提供保護所致。 朱祁鈺當然不想心動。 所以除了明面上的護衛,這些錦衣衛和緝事廠訓練之人,算是暗中保護。 現在西城的街道,在朱祁鈺眼中,有點像是後世那些做舊的古鎮。 人潮如織,大道兩旁各種各樣的店鋪,酒樓之上能看到一些文人站在過廊邊,遠遠觀望著聖人的出現。 若是以往,這裡必然會有青樓,這是皇帝以前賺錢最快的方式。 現在可不一樣了,賭場和青樓在西城是明令禁止的。 付出了那麼高的治安成本,朱祁鈺自然不會讓青皮幫會染指西城。 別說什麼身體上的解放,現在人權都是問題,黃和賭若不禁止,那麼前期付出的治安成本不會因此而降低,相反,在這兩種的荼毒之下,流民可能會成為幫會勢力。 若是這口子被撕開,那麼西城很快就會變成物慾橫流之地。 往大的說,整個京城或許會迎來瘋狂的成長,但其後患,現在的朱祁鈺從政治層面可能壓不住。 身為紅旗下的人,朱祁鈺自然分得清,這是底線。 走入雜貨鋪,女店員吃驚的看著朱祁鈺,但神情很快鎮定了下來。 眼前的可不只是皇帝,還是她們莊子的莊主。 “最近生意怎樣?” 朱祁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