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以北,勇武營團駐地。 巴雅爾帶回了痛苦嗚咽的戰俘。 接敵便有戰功,不過和以往不一樣。 以前算的是人頭,而現在,勇武營團算的是戰鬥決心的完成度和命令的執行程度。 戰俘屬於意外收穫,是在原定任務上對殲滅敵人起有顯著作用。 對於軍隊的現代化改造,朱祁鈺和于謙走的是兩條路線。 而勇武營團,便是聖人的試驗部隊。 因為戰功評定和以前不同,勇武營團雖然沒有了舊軍隊那種殺人割耳的必要,但依舊保留了對戰功的渴望。 回到營地,巴雅爾優先讓軍醫救治傷兵。 一路上,不斷有戰友打招呼。 士兵將傷兵抬入軍醫帳篷之中,眼神中不是漠然,而是一種擔憂。 經過學習小組,和各種各樣的小晚會,讓整個營團更加團結,彼此間的情誼,遠不是舊軍隊可以比擬。 巴雅爾現在已經晉升至千戶,但頭頂還有這五個萬戶,沒有用明軍的指揮使制度,當前勇武營團的各項決定,都需要經過這五個萬戶探討。 而現在,這個駐地便有一個萬戶,其他的部隊,還在後方。 向萬戶彙報完,巴雅爾走出營帳,營地裡的草地已經被各種踐踏的不成樣子,而營地之外,碧草藍天,駿馬奔騰。 作為擁有大量騎兵的營團,利用這些草原養馬,就如他們還是瓦剌聯盟時,不斷遷徙一樣,為了節省糧草,才將整個營團分開,充分利用當前的草原環境。 李狗蛋也在這裡,相比以前,長時間的行軍生涯,讓他的面板更加黝黑,臉頰有著淡淡的紅暈。 這並不是臉紅,而是面板缺少水分導致的高原紅。 巴雅爾看到在營地外的李狗蛋,走上前,問道:“這又是去哪了?” 聽到身後的聲音,李狗蛋回頭看向巴雅爾,黝黑的臉,露出一口白牙,道:“去看看五原郡。” “那是哪裡?” 巴雅爾撓著自己的寸頭,並不知道五原郡是哪。 “駐地往北二十里,便是五原。” 李狗蛋看向北方,繼續道:“秦時五原還叫九原郡,漢時屬朔方,魏晉時其地為鮮卑、羌胡所據,隋初改五原,明初時,那裡還尚在我大明手中。” “那邊不是沒什麼人嗎?” 聽著李狗蛋的話,巴雅爾也想了起來了。 “讀過詩,總想去看看。” 李狗蛋嘆了口氣,道:“這麼好的地方,都沒什麼人了,韃靼是真狠。” 聞言,巴雅爾聳了聳肩,然後抬手拍在李狗蛋肩膀,道:“大多數人,不是死在京城,就是在營團裡,韃靼應該是擄走了僅剩的力壯和婦孺。” 控弦十萬是有代價的。 贏,可以獲得大量財富。 輸,便失去草原上大部分力壯。 想要恢復過來,沒有個二三十年是很難的。 “不說這些,聽說你遇到敵軍,是什麼情況?” 李狗蛋擺了擺手,轉移話題問道。 “是毛裡孩的人,想要進入河套,根據錦衣衛的情報,河套現在有點亂,似乎都在搶地盤。” 巴雅爾不假思索回答道:“以前,咱們明軍秋冬的時候便會燒草原,去年不燒了,河套那邊的草地,長得格外茂盛。” “那羅萬戶怎麼說?要不要直接封了口子?” 李狗蛋蹲在地上,作出了要長談的樣子。 “羅萬戶說還需要等錦衣衛那邊回覆,畢竟若是放任不過,咱們走過去,就可能腹背受敵。” 巴雅爾則是直接坐了下來,雙腿盤著,看向遠方的駿馬。 “那倒也是,巴雅爾,你什麼時候給自己取個名字。” 既然還要等訊息,那麼李狗蛋就不再追問,反而問起了巴雅爾名字的事情。 勇武營團取得了不小的成績,而營團中也興起了改名字的風氣。 比如那羅萬戶,就給自己取了個羅士信的姓名,說是自己也要當猛將。 “還沒想好。” 巴雅爾隨手拔起一根草,含在嘴裡,道:“不然隨你姓得了。” 華夷殊俗,言語互異,異族名字多易混同,頗難稱呼,故為方便,賜以姓名。 這是明初以皇帝為首,主動讓異族改名的舉措。 元朝滅亡後,有許多異族留居中原,因怕受迫害或其他原因改用漢姓。 而現在,朱祁鈺並沒有提倡,勇武營團屬於自發行為。 在他們看來,這是新生,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