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範廣的話語,陳懋有了大致的概念。 不說探明敵方位置的資訊戰,主戰場就是一個字,炸。 用火力去覆蓋一切來犯之敵。 簡單,易懂,主要就是後勤。 這個可以由廣州港來充當後勤基地。 陳懋很想去親眼看看這場海戰,那炮火連天的戰場,一定很帶勁。 一聊就到了半夜。 兩日後,範廣養精蓄銳,艦隊補給充足,就起身南下。 從泉州到廣州港,艦隊所過之處,甚至拿著海寇練習射擊精度。 大明的艦隊,在渤海以外的地方,讓海寇膽寒。 所過之處,不聽命,無勘合的船隻,都成了破碎的浮木。 和陳懋一樣,王驥也控制了廣州港,並且引軍入雷州,那是前往崖州最近的陸地區域了。 原本巡防於瓊州海峽的衛所戰船沒有了,就在崖州叛亂的時候,紛紛穿過海峽,自此後便了無音訊。 作為兩廣的門戶,大明與東南亞貿易的中轉站,海南崖州有著重要的意義。 近來一段時間,兩廣地區都處於一種隱而不發的氣氛之中。 巡防海衛消失的戰船,這是瞞不住的。 隔著海峽的叛亂,在有心人的傳播下,也是瞞不住的。 更何況,朝廷的大軍直接調入兩廣,更說明了這附近有大事發生。 對於旨意中那將要到來的艦隊,王驥的心情可比陳懋還要激動。 他能親自參與進來,甚至可以踏上甲板。 落後的傳信系統,指揮部是不可能隔著一個海峽的,王驥登陸,也是必須的。 王驥也不是光等待,穿越海峽需要船,如果沒有,那就開造。 他覺得,憑現在大明的艦隊,要運送大軍還是有欠缺的。 在王驥身後,站著一個年輕文人。 丘濬乃是正統九年廣東鄉試第一,十二年赴京會試不第,就回到海南瓊山。 島上叛亂,他趁亂逃回大陸,接觸到了王驥,痴迷聽聞京城的各項政策。 王驥看這個年不過三十的年輕人也有幾分賞識。 別忘了,王驥可是永樂四年的進士,算是武將中文化水平極高的人。 在京城待過的王驥,對於丘濬的實用主義也很有體會。 與王驥交流的時候,王驥能發現當他說起朝廷新政的時候,丘濬雙眼裡透露著某種亮光。 丘濬主張務實主義,恢復儒家內聖外王的精神,講究實用,提倡實學、實行、實政,主張實心任事。 富國強兵便是他一生追求的終極目標。 所以聽到王驥的講述,他恨不能馬上飛到京城,或許能見到聖人,那就是知己啊。 現在,他內心急切想要看看經過改造後的福船,至於士兵,在王驥部中已經見識過了,比之以往計程車兵,優秀的不是一分半點。 大明現在還談不上富國,當發現自己所追求的目標有可能實現的希望,沒有哪個夢想家不為之發狂。 如今的福船,可謂是大明戰力的精華,丘濬知道的雖然不多,但與王驥部的接觸,倒是讓他生出了許多想象。 當遠邊的海面上出現帆船的桅杆,隨後漸漸看到了那船身,還有其身後逐漸顯現的各種船隻。 大明的艦隊乘風破浪,但是隊形卻保持如一。 視野中的船隻逐漸放大,最後停留在不遠處,放下小船,和其他船隻一同向著岸邊駛來。 範廣握著別在腰間的彎刀,海風吹著披風烈烈,身後便是各種小船,揹著火槍計程車兵神情肅穆。 在丘濬的濾鏡下,那就是從海上而來的無敵天兵。 忽略了搖槳那個士兵,似乎那船隻無風自動,船底的浪花自覺推著小船向岸邊靠近。 範廣等人靠岸後,王驥立刻上前,拱手道:“範都督,遠道而來,先回府歇息吧。” 聞言,範廣直接搖頭,道:“不急,此地為最後補給港口,雷州那邊如何?” 王驥笑著說道:“一切皆在掌握,物資正沿陸路運送往雷州海康港,到時候福船可以在那補給。” 範廣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丘濬,再看向王驥,問道:“瓊島如今情況如何?可已探明?” “情況不明,雷州海衛船隻皆失,這是早有預謀的叛亂。” 王驥嘆了口氣,繼續道:“在你們來之前,我們也不敢輕易登島,島上的情況,想必不容樂觀,因此,某想要範都督維持航道,只要保障物資運輸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