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出現在西城,並且受到了百姓最真切的歡迎。 各種解讀都有,但越往深處想,越是難以揣測。 但是,對於外地官員的威懾,是實實在在的。 以前的皇帝待在皇宮之中,就算在京城,百姓都不知道皇帝是誰。 或者,可以說,誰當皇帝,對百姓都不會有什麼巨大的影響。 現在光是待在人群中,誰都生不起反叛的心思。 畢竟如果反叛,都不用護衛出手,百姓都能直接將他們撕碎。 胡志和看著身邊人的狂熱,似乎能理解,為什麼聖人不直接開放沿海了。 相比盲目開放一個不好控制的地區,還不如在自己眼皮底下嘗試新制度。 這樣也可以將損失控制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站在黃鎬身邊的香卡,遠遠看著聖人,踮著腳,昂著頭,口中還不斷說道:“那就是大明的至尊?沒想到這麼年輕。” 說著,她看向黃鎬,再左右看著四周的百姓,繼續道:“而且,還這麼受擁戴。” 聞言,黃鎬點了點頭,笑道:“為夫雖然不曾經歷保衛京城之戰,但是近來也聽說了不少。” 目光同樣看向聖人,抿了下嘴,道:“力挽狂瀾的不僅是於尚書,若不是陛下,也不會有現在的京城。” 袖中的手掌握拳,有這樣的聖人,確實足夠自己為之付出努力。 “確實。” 一道聲音從黃鎬的身邊響起。 黃鎬轉頭,便看到一個面須微微發白,卻腰背直挺,整個人站著,就像一根十分有韌勁的竹竿。 “王大人。” 這是他的頂頭上司王翱。 王翱看了黃鎬一眼,似乎是滿意地點頭,笑道:“好好幹,某聽說過你,某也和你一樣,不要在意外放,外放才是挑戰,才是機會,要把握住機會。” “下官知道。” 黃鎬先是怔了一下,然後躬身行禮。 在看到眼前的場景之後,黃鎬其實也明白,相比在京城沉淪,在外地做出成績的官員,更有機會升遷。 大明一直有外放年輕官員鍛鍊的傳統,特別是文官,上山下鄉在太祖時期是常事。 可是,漸漸的,不需要了,走走關係,送送禮品,只要讓上面的人看見,那升遷就是穩穩的事。 之前是王振,而現在,那個代替王振的人還沒出來。 朱祁鈺和百姓嘮完嗑,又視察了僅有幾人值守的製衣坊,還有去學校檢視一下空蕩蕩的教室。 其實,這次朱祁鈺出來也沒有用多久的時間,到處走走看看之後,就回到了景仁宮。 雖然沒有心中逛街中的樣子,但是出去一趟,眾人也覺得身心舒適。 街道的紅燈籠,豎在房簷下的國旗,出了景仁宮,過年的樣子到處都可以看到,並非只有人潮如織的商業街才能感受過年的味道。 而朝臣們在聖人這次出行之後,走動反而少了許多。 新年的第一次朝會在迫近,衙門也開始上班,堆積的事務需要開始處理。 年味不會持續很久,也就兩天後,工廠開工,學校開學。 那些高掛的燈籠已經被拿下,只有國旗迎風飄揚。 兵部接到了調動福船的命令,而於謙也見到了汪朝明。 一艘福船艦隊,聖人竟然只要出動一艘福船和寥寥幾艘輔船。 汪朝明坐在值班房書桌的對面,于謙和他隔著一張桌子。 關於于謙的大名,汪朝明自然是知道,其破釜沉舟的勇氣,也讓汪朝明十分佩服。 更何況,當初是于謙支援郕王上位,在汪朝明眼中,這可是有著從龍之功的大功臣。 “也就是說,或許打不起來?” 于謙挑了挑眉,看向汪朝明,若是如聖人判斷的那樣,那麼派出的福船意義可就不同了。 聖人想要改變羈縻制度的形式,那麼遠的舊港,有必要這麼做嗎? 就算是福船到了,對於舊港的統治力,或許也不會強到哪裡去。 “於大人,陛下說了,舊港是大明的舊港,因而,陛下才許下派遣福船的。” 汪朝明開口回答。 “那麼,汪同知,舊港能給朝廷什麼?” 于謙點了點桌面,目光盯著汪朝明。 “於大人,舊港臣民皆是大明的子民,往後也會懸掛大明的國旗,那將永遠是大明的港口。” 汪朝明十分堅定說道。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宣慰使的意思?” 港口太遠,就算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