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的脊樑,自然是在戰爭之中建立。 土木堡之戰,明軍的脊樑被打斷。 而京城保衛戰,則是扶正了明軍的腰背。 士兵聽著湯書偉這親歷者的描述,那是從一個小小伍長的視野中的戰爭。 從城牆後丟擲的炮彈,在城牆上怒吼的火炮。 明軍騎兵的衝鋒,火槍兵對瓦剌騎兵的阻擊。 將不偷生,兵不畏死。 身後是至尊的華蓋,眼裡只有豎立在敵軍陣中的龍纛。 僅一戰便將瓦剌聯軍打破膽。 士兵聽著熱血沸騰。 “自那戰後,控弦騎兵不再作威作福,因為我們有火槍,有火炮,有更強大的火力。” 湯書偉徐徐說著,周邊的人都忍不住點頭。 不知道何時,他駐足在路邊,身邊圍著一群人,有百姓,有士兵。 頓時,湯書偉有些臉紅了,剛才說的忘我,沒有注意身邊的情況。 見湯書偉停頓了下來,人群忍不住發出喝彩,隨後有人問道:“之後呢?瓦剌頭目是怎麼抓到的?” 聞言,湯書偉撓了撓頭,苦笑道:“當時某隻是伍長,是步兵,能追上瓦剌頭目的是騎兵。” 周遭的人一臉意猶未盡,胸膛中的熱血沸騰無法冷卻。 “好了,好了,都別圍著,趕緊去幹事。” 一道吆喝聲從人群外傳來,千戶搖著頭,開口喊著。 人群讓開,湯書偉看到千戶,不由得開口道:“班長!” 頓時,那千戶也愣了一下,打量起了湯書偉,皺眉道:“阿偉?” “是,班長!” 湯書偉五人頓時雙腿併攏站直,雙手放在大腿兩側,異口同聲,十分整齊喊道。 “可以啊,這是來泰州出任務了?” 千戶笑著,隨後揮了揮手,道:“別聚著,都散了。” “千戶大人,您們認識?” 一個士兵看著雙方,忍不住問道。 “那是,我班長,神武衛!” 湯書偉拍著胸膛,十分自豪。 京營中的學習小組,就是神武衛帶頭分管,所以最早的一批,認識也不奇怪。 聽到神武衛,那士兵瞪大了雙眼,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長官,竟然是從神武衛這個天子親衛裡走出來的。 神氣的湯書偉的頭被拍了一下,千戶笑罵道:“都單獨出任務了,穩重點。” “是,班長!” 五人習慣性回應,但是臉上洋溢的笑容,簡直就是他鄉遇故知了。 “趕緊散了,還有沒有規矩。” 千戶轉頭,笑臉收斂,沉聲說了一句。 頓時,人群都笑著散開了。 那引導湯書偉計程車兵,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千戶,弱弱道:“將軍讓卑職帶人去官舍休息。” “那便去。” 千戶轉身離開,對著湯書偉五人道:“要聊等放班再聊。” “是,班長!” 湯書偉笑著應下。 “某都不知道,原來長官出自神武衛,難怪,難怪呀。” 士兵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 “這有什麼奇怪的,雖然贏了大戰,但是京營軍紀依舊渙散,聖上便將親衛安排到各處,教士兵讀書識字,並且還有日常訓練,我等便是在那時認識班長的。” 湯書偉解釋著說道:“你們天津衛不也是範將軍帶兵才開始整改的嗎?” “原來如此。” 士兵恍然大悟,隨後開心道:“沒想到聖上的親衛就在身邊,某就奇怪,以前哪有當兵還讀書識字的。” “好好學,往後可不僅僅是看武力了。” 眾人來到官舍前,湯書偉駐足對士兵說道:“這機會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聞言,士兵也是立定道:“是,長官。” 和地方學院不一樣,京營士兵很多來自五湖四海,間接也打破了地區隔閡,彼此之間的紐帶,是軍伍之中的情誼。 招募而來計程車兵並非能當一輩子,或者世襲。 湯書偉想起了在京營中流傳的神武衛故事,聖人承諾在兵役之後,會給神武衛謀求出路。 也是在那時起,聖人似乎早就準備好,對於神武衛家眷的優待承諾也一一實現。 看到了希望,身為士兵,當然拿命去回報聖人。 經過湯書偉的講述,泰州百姓興起了向士兵打探故事的風氣。 這也是泰州百姓第一次對於遠在京城的大明至尊產生模糊的印象。 在此之前,對於百姓來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誰當皇帝並沒有什麼區別。 作為國家的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