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功,盼能替他驅毒救命。劉敬面色蒼白若紙,嘆道:“沒用的,你省點氣力吧!”
秦仲海又驚又急,喝道:“你休要羅唆!放著秦仲海在這裡,我絕不能眼睜睜見你死!”說著將他抱起,大聲道:“劉總管!咱們趕回京裡,找大夫治傷!”
劉敬怔怔望著他,搖頭道:“放我下來,時間不多了,你好生聽我吩咐……否則……否則咱家死不瞑目……”秦仲海聽他提到了“死”字,頓時全身一震,心道:“他……他真要死了!”他蹲在劉敬腳邊,想說些什麼,喉頭卻似哽了,竟發不出一點聲音。
劉敬喘道:“你把剛才那個油包拿出來。”秦仲海連忙將之取出,又見到那張肉色的硝皮。
劉敬低聲吩咐:“你……你將硝皮鋪在地下……快……”秦仲海見他性命垂危,點了點頭,不敢違背,忙將那張皮鋪在雪地上。
劉敬嘆了口氣,道:“你看到什麼了?”
秦仲海全身劇震,顫聲道:“這……這是我……我背上的剌花……”
只見皮上刺著幅圖,一隻插翅猛虎,神態獰惡,正自仰空飛上,旁有兩行血宇,上書“他日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那股不屈不撓的凜然反骨,正從圖中傲然透出。
這幅刺青,竟與秦仲海背上那幅一模一樣。
劉敬微微一笑,道:“你……你見過這幅刺花吧?”秦仲海喘息不止,頷首道:“這幅刺花從小便生在我背上,我怎會不認得?劉總管,這刺花是從何而來?”當年決戰煞金,這幅刺青還曾救他一命,秦仲海自知這幅刺青必與自己的身世有著莫大牽連,便急急出言相詢。
劉敬嘆了口氣,道:“這張皮,是怒蒼山頭領秦霸先的遺物。”
秦仲海顫聲道:“這是秦霸先的東西?”劉敬目露憐憫,頡首道:“正是。”
霎時之間,秦仲海頹然跪倒,心中再無半點懷疑,他便是秦霸先的兒子。
他抬頭望天,喃喃地道:“我……我真是秦家最後一個遺孤?”劉敬嘆了口氣,道:“當年秦霸先慘死神鬼亭,屍體落入朝廷手中,刑部公人便將之剝皮抽筋,碎屍萬段,才有了這張皮留在刑部大牢裡。好容易前兩日牢中押入一名蒙古逃犯,守衛栘轉註意,我才能差人偷出這張人皮;嘿嘿,本想在承天門交給你的……沒想……沒想……”說到恨處,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秦仲海虎目含淚,他輕輕撫摸人皮,哽咽道:“劉總管,我……我父親究竟是忠是奸?他真如外界所說,是個大奸臣麼?”想起生父秦霸先便是朝廷反賊,殺害先皇的元兇巨惡,不由得心亂如麻,就盼劉敬能說個“不”字。
劉敬凝視著他,霎時重重一嘆,搖頭道:“秦仲海啊秦仲海,你怎地這般想不開呢?什麼忠奸善惡,那都是外人眼中的事,秦霸先便算是十惡不赦的反賊,他還是你的父親啊!”
秦仲海霎時醒悟,無論秦霸先是善是惡,是忠是奸,都是他這身骨血的生身之父。秦仲海緊抱父親遺物,大哭道:“爹爹!”聲音滿是悲涼痛楚,遠遠傳了出去。
劉敬喘道:“你父親死得慘不堪言,乃是天地一大冤案……等此事一了,你一定要找出方子敬,向他問個明白……我不明白他為何隱瞞你的身世不說,他也許另有苦衷……”
秦仲海抹去淚水,哽咽道:“劉總管,我……我要是早些看到這幅剌青,也許……也許我就不會把秘密說出去了……”他本以為小六子便是出事的關鍵所在,但聽了劉敬的說話,已知其中另有變數,雖不知是否與柳門有關,但心裡仍有難受之感。
劉敬嘆了口氣,道:“你錯了。就算那日我取出這幅刺青,你還是會把秘密透露給柳昂天。”秦仲海呆了半晌,道:“為什麼?”
劉敬凝視著他,一字一頓,道:“因為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