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花晚在某天不由好奇。
“是我兒媳婦。”尹阿姨回答。
“……是嗎?”花晚眨眨眼睛。
“嗯,她在附近的社群大學教書,我兒子之前不是生了病還去做義工嗎?兩個人是在工作時相識相愛的,儘管後來姑娘知道了真相,卻仍舊堅持嫁給他。”伊阿姨不由地嘆息:“這真的是耽誤了她,但她仍舊在紐約陪著我,並看不出有什麼後悔,大約感情就是如人飲水吧。”
花晚不由地想起藍嘉樹,動了動痛苦不堪的身體,她再怎麼堅強,其實也仍舊會感受到絕望的。
恰巧這時,被惦念著小樹忽然拎著蛋糕走進病房,臉上還帶了少見的笑容:“我告訴你個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呀?我爸媽到了?”花晚好奇。
“是骨髓找到了。”藍嘉樹放下東西,激動地附身擁抱住她:“百分之百合適的配型,可以安排手術了。”
“真的嗎……”花晚有點不敢置信,虛弱地回抱,連聲音都變了調。
”嗯,醫生剛剛通知我的,我給你爸媽打了電話後就趕快來找你。”藍嘉樹放下了所有陪著她在這裡,最最期盼的,無非就是眼前的希望。
尹阿姨的兒子雖然是在手術後復發身亡的,但她還是很替他們高興,一邊擦著眼角,一邊默默地祈禱了起來。
——
骨髓移植不一定會成功,絕大部分移植後去世的病人,並非被白血病折磨而死,而是無力承受隨手術而來的排異反應而結束生命,其中的危險性和未知性,花晚全家都很清楚。
但她已經走到了病重無解的地步,除了選擇去賭一賭,也並沒有更多的路可以走。
當把王雯和老花接來後,藍嘉樹終於鄭重其事地簽下了一大疊手術同意書、化療同意書、輸血同意書之類的檔案,親手將花晚的未來交給了命運和科學。
改造身體所承受的痛苦,是正常人根本沒有辦法想象的。
大長腿提前多日便開始了化療和藥物準備,之後又是體檢、又是禁食、又是採髓,足足被折騰掉了半條命,才終於順利地進入了手術室。
藍嘉樹根本沒辦法放心,連父親的人脈都搭了進去,只為手術時在旁邊陪同。
可當真看到花晚被七八個醫護人員圍住,不停地抽血、抽髓、翻來覆去,就感覺自己像在被千刀萬剮,痛到全身止不住地發抖。
整個移植的下午,全在這種極度擔心與恐懼中度過。
當藍嘉樹腳步虛浮地跟著他們走出病房,才發覺自己在空調房裡也全身汗溼。
同樣擔心不已的老花跟王雯立刻把女婿圍住:“怎麼樣,晚晚怎麼樣?”
他們兩個的英語更是一竅不通,即便心急如焚,也只能指望他了。
藍嘉樹摘下口罩,臉色蒼白得嚇人:“很順利,但結果如何、會不會出現排異反應,還得在接下來兩週時間觀察。”
王雯喃喃自語:“我閨女一定會好的。”
藍嘉樹再也不剩什麼力氣,跌坐在長椅上,覺得呼吸困難。
他好想替花晚去受這份罪,即便是需要痛一百倍、一千倍,也受不了她再經歷磨難了。
溫熱的淚水不自覺地湧出眼眶。
很害怕被岳父岳母看到自己的脆弱,小樹埋下頭,使勁控制著情緒,手都快掐進了膝蓋裡。
王雯怎麼可能看不到這一幕,她忽然有些理解,為何花晚要隱瞞病情長達五年。
有時候面對所愛之人的痛苦的眼神,遠遠比自己的皮肉之苦,要難熬的多。
☆、第47章 62
骨髓移植是讓健康的造血細胞在人體繁殖、重建造血和免疫系統,使得血液病人藉此逃出死神的追殺,這個偉大的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