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北鎮撫司。
岑福大踏步進來,“大人,果然如您所料,何文在途中受到恐嚇,”
陸繹雙指揉了揉鼻樑,抬頭看向岑福。
“何文帶著家眷,只有三輛馬車,加上隨行僕人,大概十一二人,行至京郊密林中時,突然出現十幾個黑衣人攔住去路,那群黑衣人並未大肆殺戮,只是斬殺了一個僕人並將頭顱扔進了何文所乘的馬車中,隨後便散去了,何文一直未敢露頭,大概已經嚇破膽了,”
“哼!這招兒是徐敬的慣用手法,何文是高洪的心腹,此番被徐敬算計被迫離京到山西任職,本已是兔死狐悲,現在卻是雪上加霜,何文失去了靠山,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大人,這位徐首輔手段越來越毒辣,想必不是朝夕養成的,”
陸繹看著岑福,“他的每一步都是算計,老狐狸!”
岑福看了看陸繹,欲言又止。
陸繹瞧在眼裡,便問道,“怎麼了?”
“大人最近殫精竭慮,一心要查出十八年前謀害老夫人的真兇,卑職自當全力以赴輔佐大人為老夫人討回公道,只是,只是……”
“你到底想說什麼呀?”
“大人,卑職之前一直在府中養傷,平時也會聽雪兒說起一些事,事關……事關嫂夫人,”
陸繹雙眉微蹙,“今夏?”
“雪兒說,最近幾日,嫂夫人不思飲食,就連讀書下棋也沒了興趣,偶爾還會唉聲嘆氣,雪兒想盡辦法,也沒能哄嫂夫人開心,問了卻說沒事,雪兒擔心,便與我偷偷說了,”
陸繹疑惑岑福所說,這些時日以來,每日晚間回府後,今夏並未有什麼異常的行為。
岑福看出陸繹的疑惑,繼續說道,“嫂夫人可能是怕大人擔心,故而在大人面前極力偽裝罷了,大人,卑職覺得您是不是該……”
陸繹“騰”地站起來,“什麼時辰了?”
“還有一刻鐘,”
陸繹便再也坐不住了,在屋中來回踱步,心中反覆琢磨著,“今夏她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有心事?怎的瞞著自己?是不是最近自己一直忙於追查當年之事,忽略了今夏的感受?”
岑福見陸繹情形,知道陸繹內心焦慮,便有些責怪自己,“明明知道大人從不以私廢公,為何現在告訴大人?回府之時再說不也可以?現在大人擔心嫂夫人,卻又不能立即回府,對於大人來說這是一種煎熬,都怪我,都怪我,”岑福心裡想著,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這一巴掌可不輕,“叭~”地一聲,倒將陸繹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岑福看了看陸繹,沒有說話,臉上全是懊悔之色。
回府時,袁今夏照常在院中散步,等待陸繹回府。
陸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袁今夏跟前,一把將袁今夏的手握住,柔聲說道,“夫人,說過多少次了,不必在此等候,如今已是秋時,天氣涼了,莫再受了風寒,”
“大人,沒事,我結實得很,我喜歡在這兒等著大人,”袁今夏笑著,兩人挽著手向裡走,“今日灶房做了羊湯,裡面加了杜仲和菟絲子,說這湯對大人身體是極好的,大人最近辛勞,一會兒多用一些,”
陸繹神色有些詫異,扭頭看著袁今夏。
“大人怎麼了?可是不喜歡?我這就去囑咐灶房再添些大人愛吃的菜,”
陸繹一把拽住人,輕聲道,“夫人近日可是對為夫有些不滿?”
“大人說的哪裡話來?我怎會對大人不滿?”
陸繹將人摟進懷裡,附在耳邊低聲說道,“為夫最近表現得不好麼?我是說房事,”
袁今夏小臉霎時變得通紅,用胳膊肘推了一下陸繹,“大人好沒正經,怎麼說起這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