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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頁

姚馳和談玉海都是正義凜然的耿直之人,脾氣相投才結了這兒女親家。

從談玉海被重用,他就嗅出了朝中不尋常的動向。又聽談玉海屢屢提及過宮中的「何姑娘」,隱隱覺得一場風暴就在眼前,而風暴眼很可能就是這位神奇的何姑娘。

無論是多年為官的靈敏、還是內心澎湃的正義,姚馳都覺得,程太師也該倒勢了。

一行人在無雙殿向孫太后請了安。

當然孫太后不會見他們,因為聽說這個中毒有些不堪,不太方便

見人。是太后跟前的連翹姑娘替他們傳了話。

而後又取了餘下的酒。

刑部的人手驗的毒,那酒卻是乾乾淨淨,完全沒有一點問題。和太醫在宴席現場的勘驗結果完全不同。

這就奇怪了。說明只有宴席上的酒才有問題。

而宴席上的酒是造酒坊的人分裝的。於是造酒坊的劉主事被提來了。

劉主事還不知道這事兒,被提到臨時值房,一見這陣容,親王、閣臣、大理寺、刑部,當場嚇得伏倒在地。

要說劉主事也是宮裡的老主事了,經手的事務從來沒出過什麼差錯。之前給各家皇公大臣家「賣酒」,也是辦得妥妥噹噹。當天「千里香」由徐超喜從無雙殿送來,當著眾人的面兒分裝、進獻,也沒有下手的機會。宴席結束,又由徐超喜派人將餘酒收回,實在沒有什麼異常。

辦案組盤問許久,也是沒問出什麼破綻。

倒是劉主事突然想起一事,說何總管身邊的李宜真女史,當日討了一壺酒去,那壺「千里香」正是從分裝的酒中倒出,或可證他清白。

李宜真立刻被提到了審案室,還帶著她那壺「千里香」。

一聽是何元菱身邊的女史,鄔思明頭一個看不慣,立刻問:「為何偏偏是你灌了這壺酒,是給何元菱留後招?」

李宜真卻也不慌,只是神情黯然:「卑職私下討酒,甘願接受宮規處置。」

鄔思明臉一沉:「不說實話,這是要上刑?」

刑部的人手可就在一邊虎視耽耽。

若要是今日之前的李宜真,那還真是怕事的。但經歷了早上的一遭,她已經變得勇敢。

李宜真緩緩抬起眼睛,直視著鄔思明,簡短而清晰地說了四個字。

「家父李岱。」

頓時,鄔思明手一顫,杯中的茶灑濕了官袍。

姚馳心中一動,知她在這當口提起自己的父親,必定事出有因。李岱在出事前,曾經是二品大員,在朝中亦是威名赫赫的人物。誰也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女史,竟然會是李岱的女兒。

而鄔思明就更慌了,李岱之死,他雖不是主謀,卻也脫不了幹係。當即決定要將何元菱和李宜真一起弄死,以絕後患。

鄔思明眼中已聚起厭惡之色:「內務府做事也是

越來越不成體統,犯官之後也能擔任如此要職,待老夫和程太師商議,借這機會好好整肅內務府。再不管管,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了!」

又轉頭對順親王道:「順親王,這宮婢私下討酒,又不配合審訊,還想舉出她那個大逆不道的逆賊老子來撐腰,直接下刑部大獄吧。」

順親王正要說話,被姚馳打斷。

「鄔大學士,臣倒覺得,她在此時提起李岱,必有下文。不如聽聽。」

姚馳一抬手:「照實說。」

一雙陰鷙般的眼睛盯住李宜真,又道:「別撒謊,你還沒那道行。」

李宜真暗舒一口氣。果然賭贏了。

她從走進來的那一刻,就決定要賭一把。皇帝派人來審案,這審案組裡就一定有明眼之人。她不能表現得懦弱,越是鎮定自信,才越是能讓人相信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