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皇帝陛下的話,就更是清楚不過,要攝合自己和雅珍長公主。
當初自己心中還沒裝著何元菱,他尚且不願當駙馬,更別說後來心中裝了個人,就更不能面對長公主。
只是,何元菱似乎也變得遙不可及。
束俊才極聰明。他不是不敢和皇帝爭,若何元菱果然傾心於他,他便是丟了官、罷了職,也願意去爭取。可何元菱的態度亦是剋制的。
他很敏銳,感受得到。
束俊才亦是痴的,就算何元菱已心有所屬,他也還有一樁痴念,必要與何元菱了卻。
恰好又見呂青兒從長信宮出來,束俊才鼓起勇氣:「這位姑娘,能不能請您轉告何姑娘,她家人託束某轉告幾句話,束某必須當面說。」
呂青兒知他是皇上要重用的人,略一思忖,還是答應
了。
「麻煩大人稍等,我去叫何總管出來。」
想了想又不放心,還是關照道:「大人本該立即出宮去,不能隨意在宮內逗留。既便是有話捎給何總管,也只能在此等候,切不可亂跑。」
聽聞家裡還有話捎託,何元菱心知,必定是束俊才有話。
想了想,即便是為了雅珍長公主,也該跟束俊才將話說明白了才好。於是叫了呂青兒一同出來,免得叫人閒話。
束俊才在長信宮不遠處的臺階下等著她,餘暉已快落盡,天色將黑前,整個世界都被抹上了一層隱隱的紅色。
呂青兒過來:「何總管來了。」
說完,退了幾步,站到遠處,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意思束俊才也懂,宮中行止謹慎,這說明何元菱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又聰明、又縝密。
「束大人。」何元菱的語氣果然不如在長信宮廊下那麼疏遠,終於有了些舊識的欣喜。
束俊才倒也老實:「我並無話要帶,只是有些疑問,想與何姑娘問個清楚。」
「束大人請說。」
「皇上突然召我進京、任職都察院。可與何姑娘的美言有關?」
美言?何元菱微怔。可隨即就明白過來,長信宮那個幼稚鬼啊,肯定在束俊才面前說了些什麼,酸味兒只怕要冠蓋京城。
偏偏這束俊才又是個耿直自傲的,當時恩師程博簡要給他在京城安排個極好的職位,他都不願意憑藉恩師這層關係上位,又怎能接受何元菱的美言。
何元菱豈會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江南富商賑災款項徵用一事,皇上親自過問。我是皇上書房近侍,又是陽湖縣人氏,皇上問過束大人在陽湖縣的官聲。我也只是如實相告。」
「哦……」
「皇上對束大人數次上表朝廷的摺子很看重,亦欣賞您的處理方式。御史一職,責任重大,哪是我美言幾句就能讓皇上動心的。束大人若要擔心這個,不僅是小看了皇上,也是小看了自己。」
「那束某鬥膽再問一句。亦和長公主無關?」
這呆子,真是不折不扣的呆子。痴愣啊。
何元菱都笑了:「束大人,你我也算是能坦誠相待的朋友。我說與長公主無關,你也不會信。但我得再說一句,哪
怕進京與長公主有關,進都察院也是因為束大人夠格。」
她頓了頓,終於還是說了:「前任駙馬爺擔任什麼官職了?皇上賜了他良田豪宅,唯獨沒給一官半職。」
束俊才啞口無言。總覺得自己被安排了,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我知束大人赤膽忠心,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於政事,我身為內官不該多言,只站在你我朋友的立場,真心跟束大人說一句,你會是一名好御史,百姓需要你,大靖需要你。」
束俊才沉默半晌,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