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擔心,甚至還在眼中露出一絲狠戾之sè。
李紹翼向熊文燦拱了拱手,道:“下官請熊大人派出一哨之師,繼續傳軍令至荊州軍中。”
熊文燦頭大了一圈,心裡也有點惱火,yīn聲道:“李大人,如果林純鴻繼續不奉軍令,這一哨之師,該如何自處?”
李紹翼冷笑道:“自然是堵在要道之上,阻止荊州軍繼續北上!”
熊文燦嚇了一跳,差點就要指著李紹翼的鼻子罵道:“胡鬧!”
不過,熊文燦為官半輩子,城府非同一般,他拼命壓制住怒火,待稍稍冷靜之後,仔細琢磨李紹翼的用意。
李紹翼的用意不難琢磨,無非就是想試探林純鴻的底線。只是,底線是那麼好試探的?萬一林純鴻的先鋒二話不說,將一哨之師就地殲滅,林純鴻和朝廷之間豈不是徹底撕開了臉皮,那將給多災多難的朝廷帶來何等的禍事?
熊文燦好不容易平復劇烈跳動的心臟,皺眉道:“李大人,此事萬萬不可cāo之過切,還請從長計議。”
李紹翼絲毫不為所動,厲聲道:“國事rì艱,正是吾輩奮起之時,我等當不惜命,為皇上、為黎民百姓出一份力!萬一熊大人念舊,不肯派出一哨之師,我從京師帶來了幾個歪瓜裂棗的家人,好歹也要阻止荊州軍繼續前進。”
李紹翼一句簡單的“念舊”,直把熊文燦嚇出了一聲冷汗。看來,朝廷對熊文燦和林純鴻之間的協作,早已心知肚明。話已說到這個份上,熊文燦自然再無拒絕的理由,再加上他也想知道林純鴻的底線在哪裡,他的臉部肌肉跳了跳,下令道:“傳黃得功!”
黃得功乃京營總兵,在地方上毫無根基,無法如地方將領般生出自立的心思,也無法違抗熊文燦的命令,萬般無奈下,點齊了一哨,重新送軍令至荊州軍中。
一哨之師,與一個傳令兵的命運差不多,林純鴻連密件拆都沒拆,就吩咐荊州軍繼續行軍。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林純鴻忽然接到驃騎軍的軍報:前方十里處,大約有一哨人馬堵在了官道上,打著京營的旗號,不知何意。
林純鴻大笑一聲,對張傑夫說道:“禹州方面想試探我們的底線呢。”
張傑夫正發愁著呢,京營一哨人馬堵在前進的道路上,荊州軍進又進不得,停又停不得,該如何是好?進,很可能與京營發生流血衝突,相當於徹底與朝廷撕破了臉皮;停止不前,則無法向禹州方面施加壓力,繼續鋼絲繩上的遊戲。
“都督,這下該怎麼辦?”
林純鴻想了想,道:“如果他們不肯讓路,則讓盛坤山嚇嚇他們,能嚇走最好,咱們就繼續前進。如果盛坤山嚇不走他們,就嚴密監視這一哨之師,咱們繞點路,把底線透給楊嗣昌,免得他又起什麼歪心思。”
林純鴻心中,自然有個底線,荊州軍無意與朝廷官兵發生衝突,也不答應朝廷對荊州軍指手畫腳。如果朝廷真能與荊州集團達成這個默契,對雙方都有好處。
盛坤山接令後,立即親率兩哨騎兵,望堵路的京營一哨狂奔而去。此次執行任務,並不是簡單的殲滅、追擊、偵察等任務,涉及到政治層面。盛坤山擔心別人無法領悟林純鴻的意思,想來想去,自己親自出馬。
將要入chūn,北方的風沙著實厲害,兩哨騎兵縱橫馳騁之下,捲起了片片黃雲,瀰漫在地表,遲遲不肯消散。
兩哨騎兵,全力奔跑之下,氣勢也是頗為嚇人,眼見得離京營人馬越來越近,盛坤山眯眼看去,且見京營人馬沒有一絲慌亂,長槍護陣,頗有章法。
盛坤山暗暗稱奇,不知京營為何突然脫胎換了骨。
不過,盛坤山也沒有客氣的意思,高舉著斬馬刀,率先向京營人馬衝去。堪堪衝至一百五十步之距離,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