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荊州的金票印刷機開足了馬力,拼命印刷金票,然後透過快船運送揚州、廣州,散入商家手中。與此同時,邦泰錢莊各大分號幾乎成了白銀的海洋,然後透過財政司的專用運輸船,在艦隊的護航下,全部運送至荊州、揚州和廣州的金庫。
這股風潮一經形成,根本無法遏制,短短十日內,所能發行的金票餘額不過三千萬圓。鄭天成、菲利斯、錢秉鐙一下子慌了神,照這樣下去,最多還過五日,金票餘額就要用完,這該如何是好?
鄭天成馬上前往星拱樓?
?計,林純鴻令財政司三日後小幅降低金銀兌換比。
於是,正當錢莊手頭的金票就要兌換一空時,荊州財政司突然宣佈,金銀比例下調百分之一。此次調整,一下子讓大多數商家的財產縮水百分之一,理所當然地引起了商家的不滿。
商家們紛紛彙集至各大錢莊,抗議荊州肆意更改兌換比,致使他們損失巨大。正當這幫商家鬧得不可開交時,荊州財政司在各大報紙公開聲稱,金票與大圓的兌換比以後採取浮動制,每年的三月初一、九月初一,財政司將視情進行調整,最高調整率不超過百分之三。
與此同時,荊州安防司加大了對抗議者的打擊力度,凡是肆意鬧事者,皆被投入大牢。
在強大的武力面前,所謂的輿論、所謂的民聲,虛弱無比,商家們一時失聲,陷入沉默之中。
最終,金票在市面上大幅度增加,數億大圓退出了流通領域,成為了荊州的儲備金。民間對持有何種貨幣也逐步趨於理性,不再大起大落。
眾多商家回頭一想,皆認為,如果能從財政司提前打探到金銀兌換比調整的訊息,就能大發橫財。於是,他們紛紛使出渾身解數,試圖從財政司打探訊息。
但是,這屬於財政司的最核心機密,恐怕連鄭天成、菲利斯和錢秉鐙也無法確切地知道半年後兌換比該怎麼調整,商家們哪裡能打探得出?
正當商家們一籌莫展之時,忽然市面上冒出一股傳言,說金銀兌換比的調整並不是財政司肆意妄為,而是由生產銷售、貨幣流通所造成的必然結果。
商家們將信將疑,開始關注經濟學的一些常識。然而,經濟學知識豐富、道理精深,若沒有相當的基礎,很難預測金銀兌換比的變化趨勢。
自己很難預測,不代表麾下的夥計無法預測。靈敏的商家不是派出最為能幹的夥計至行知書堂經濟學濟學院深造,就是直接從經濟學院招募學生或者高薪聘任先生。
商家的變化,使經濟學院面臨著非常尷尬的局面:一方面,申請入學的學生大幅度上漲,另一方面,主動辭職的先生數不勝數,讓宋應星頭疼萬分。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金票升值暫時告一個段落,林純鴻將所有的精力投入至重工坊出售中。
考慮到一座重工坊動輒價值數百萬,幾乎沒有商家能單獨接盤,林純鴻允許商家聯合進行競拍。
按照林純鴻最初的設想,準備將所有重工坊全部入市,進入分子交易所進行交易。
分子交易所起步挺早,已經有將近十年的歷史。不過,受限於觀念,絕大多數商家無法適應將自己的工坊在分子交易所進行交易,所以,分子交易所的規模一直不大,僅限於一些中小型的工坊及貨棧。
這樣的分子交易所,一旦大型重工坊入市,恐怕會如一頭大象一般將交易所壓垮。
多方面顧忌之下,重工坊的出售摒棄了入市交易的打算,採取競拍的方式。
首先進行拍賣的,乃邦泰旗下的森博工坊。森博工坊位於百里洲,早期主要從事船材處理、紡織機械打造等業務,後來將範圍拓展至傢俱製作、造紙等方面,工人數量超過八百。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