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
唏噓一番,又道:“第二件事,少年初奉旨,去淮地督辦軍務,組建淮軍,但是目下朝廷軍費吃緊,拖了三四個月,還是遲遲沒有著落。這件事,還要請老弟你多多幫忙啊!”
蕭然知道少是李鴻章的字,這李鴻章原就是曾國藩的幕賓,跟他師生情誼,組建淮軍,大抵也是曾國藩的主張。只是涉及到軍費一事,這卻是他的身份力所不能及的,躊躇了一下,道:“只怕這件事上,我是有心無力。財政支出,一向由戶部跟內務府統一排程,我一個宮裡副總管的身份,怎敢插手?只怕皇太后也饒不過我。”
曾國藩笑道:“你我二人雖然初次見面,卻難得竟一見如故。這件事不用你說,我心裡也明白。我地意思,並不是讓你插手財政,而是……”頓了一頓,低聲道:“聽說老弟的保健品公司,開的是風生水起。現下南方有錢的富紳,為長毛所逼,大半都逃到了上海。如果能在那裡成立一家分號,想必這一筆錢是穩賺地!”
蕭然一愣,但隨即也就明白了他的意圖。朝廷軍費開度,是由地方財政回龍,再由戶部跟內務府統一調撥,但是由於國庫空虛,造成了各省軍費的嚴重拖欠。外省軍務吃緊的時候,有時就會動用地方財政,上報朝廷的只是一個明折,權當充補軍費陳欠。自當年的雲南、廣西拖報軍費一案,也算是開了先例,時局紛亂,朝廷也拿這些個土皇帝無可奈何。現在曾國藩要走地。無疑就是這個路子。
轉念想到,這位文正公倒真狡猾的緊。先讓蕭然在上海開設分號,無非是試一試水;若是朝廷那邊不予深究,回頭再在自己的地盤上操辦起來。不過這件事對自己來說可是絕大的好處,其一,有這些土皇帝保駕。江南的生意立刻就能夠開啟局面;第二,與曾國藩、李鴻章這些洋務派不單是搭上了邊,在某種程度上說,還把握著經濟命脈;第三,無論最後朝廷那邊什麼態度
是地方官的主張,自己不會承擔任何地責任。故意道:“好吧。公司的事情。我還是可以安排的。既然大人這麼信得過,我便盡力一試。不過江南畢竟不太平,還得大人們多多費心,照顧一二。”
曾國藩大喜,舉杯道:“這個自然!同然堂的事情,就是咱們的頭等大事,保駕護航沒說的。要人出人,要力出力!”
兩件事都說過了,卻讓蕭然多少有些意外。本以為他要求自己的,是關於時局的問題。沒想到卻隻字未提。琢磨了一下,道:“說來也真是不巧,大人這次去承德,卻要多趕出幾百里路呢。若是過個十天半月地,估摸著皇帝也要回鑾了,那時直接去京城。卻不省了許多力氣?”
曾國藩自然知道他這話背後的深意,淡淡一笑,並不作答。沉吟了好一會,親自替蕭然滿了一杯酒,道:“承德也好,京城也好,伯函終是受命在外,不敢久耽。肅清東南。平定長毛,才是我現在的第一要務,就象老弟你,身為大內副總管。歸根結底,處理好宮裡事物才是正題。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蕭然恍然大悟。曾國藩這是在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事實上,這也正是文正公的過人之處,不論朝堂裡怎樣爭鬥,只要自己能夠手握兵權,雄霸一方,總能立於不敗之地。並且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已經清楚的意識到恭王將最終搏倒肅順,早已給自己謀好出路了。
最後一句,意思分明是在提醒蕭然,最好不要淌這趟混水。儘管他第一次見到蕭然,但是透過這一番談話,對他卻有了異常的好感,最關鍵的是有蕭然現在對於他來說,有著別人無法替代的作用。想到這裡蕭然笑道:“大人的話,如醍醐灌頂,蕭然知道怎麼做了,一切請放心就是。”
曾國藩滿舉杯中酒,微笑著道:“這一次赴行在,能夠遇見你,真的是不虛此行。老弟身在宮中,又難得地有這般見識跟才具,日後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