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嚴重受傷的邵建南迴到了國內之後,為了保命,醫生立即就在我們野戰醫院裡給他做了兩眼的摘除手術,也截去了他的兩條腿。但他的情緒卻非常樂觀,鬥志一直很高。記得我去看他時他還這樣對說,失掉了兩條腿算得了什麼,兩隻眼都看不見又能怎麼樣?想一想那些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失去生命的戰友,我邵建南就算是夠幸運的了,只要我能活下去,只要還有最後一口氣,我就要用頑強的毅力一直生存下去!因為人的生命,畢竟是隻有一次!我聽了邵建南的這些話之後很受鼓舞,立即激動地握著他的手說,邵建南,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啟示!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為死去的戰友,始終在心靈深處在狠狠地譴責著自己。經你這麼一說,我劉若強也應該用一種更加樂觀的態度,來面對自己面前的這一切。
邵建南哈哈大笑著,並且親切地撫摸著我的手說,劉若強,看著你穿插過去後挺沉著,也很果斷,沒想到你的心眼卻這麼小。說真的,誰他孃的一生下來會去打仗?在戰爭中出現一點小小的失誤,這應該說是很正常!我非常的感動,謝謝你,建南。你今後還有什麼打算?邵建南輕輕嘆了一聲,我已經高位殘疾了,能有什麼好的打算?現實一點,就是等我的傷穩地定下來,我就與我的萱漪結婚。接下來不管她給我生上個胖小子,還是生個乖的女兒,我都要好好地來享受一下幸福生活給我們帶來的樂趣。
受邵建南的影響,當時我就準備陪他在醫院待上一天。邵建南一聽,立即激動地靠近了我,用手激動而親熱地撫摸起我的臉頰。中午我從食堂打來了飯,要喂他,可是他卻堅決不同意,說自己能吃。於是我捭了塊饅頭放進了他手裡,看著他吃上一口饅頭,再摸索著勺子吃上一口菜,眼裡不由就噙出了敬佩的淚水。飯後,我用輪椅就推著邵建南在臨時野戰醫院轉了轉。接下來,邵建南便面帶笑容主動地向我說起了他的未婚妻趙萱漪。
邵建南說,趙萱漪的個子不高,最多也就是一米五九的樣子,但是她卻有一張白白嫩嫩的臉,和兩隻亮亮大大的眼睛,臉上常年一直掛著滿足的笑容。大前年邵建南迴家探親時與趙萱漪定了親,去年初兩個人就準備著要結婚。可是沒有料到正好趕上了對越自衛反擊戰,兩個人就把婚期拖到了今年。豈料今年卻出人意料地遇到他受傷致殘……
邵建南還告訴我說,早在半個月之前,他就在醫院裡口述著,讓護士給趙萱漪寫了一封信。他在信中提出與趙萱漪分手,因為他邵建南已經成為一個殘疾人,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再去愛她趙萱漪了!很快邵建南就在醫院接到了趙萱漪從貴州的寄來的信,信上稱邵建南這是為保衛國家保衛人民受得傷,別說你斷了兩條腿,而且雙目失明,你就算是四肢全部都沒有了,只要你還有一顆跳動著的心,我趙萱漪不僅仍然要愛著你!而且我還要繼續毫不猶豫地要嫁給你!並且趙萱漪還和邵建南在信上約定好了日期,她要在那個時間段就從貴州趕到部隊上的醫院進而,在這裡和邵建南結婚!
多麼可愛的姑娘!一聽邵建南講到這,我的心立即就興奮地跳動了起來。可是沒料到過了一個多星期,邵建南就從臨時野戰醫院六樓上的病房裡跳了下來,用這種極端而殘忍的方式,結束了自己那已經殘疾了的生命。難道是有一種致命的摧毀,讓邵建那活下去的希望破滅了?如果真要是有的話,那麼這種致命的摧毀又是來自哪裡呢?
我是帶著這種深深的疑問來到了軍區臨時總醫院的,看上去這裡一切正常。顯然,整個臨時野戰醫院並沒有因為邵建南的死而受任何的影響,它仍舊按照自己的規律在執行。因為這裡幾乎天天都有死者離去!邵建南的不幸,也僅僅是這眾多不幸中的一個。是一位姓夏的副院長接待了我們。他對我們說,今天凌晨三點多,邵建南突然推開病房窗子,就從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