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山當然明白去綜合一處主持工作的好處。
完成任務,項書記的獎勵必然豐厚。
這叫“從龍之功”。
可要是幹砸了,那後果可就不好說了。
必須要給自己留好後路。
古語有云,“哀兵必勝”。
不能讓項書記和洪華對自己的希望值過高。
李仕山在心裡琢磨了下,臉就開始抽搐起來,哀怨地說道:“處長啊,我真的怕鬧出亂子呀,還是算了吧。”
洪華和李仕山接觸的時間也不算短了。
一看這小子表情,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這也是他欣賞李仕山的地方。
要是李仕山傻不愣登,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自己反而要擔心他到底適不適合主持綜合一處的工作。
現在李仕山顧慮重重,又要和自己講條件。
這就說明他認識到了任務的艱鉅,考慮問題非常周全,確實是合適的人選。
洪華手指敲了敲桌子,笑罵道:“少在這裡給我演苦情戲,說吧,什麼條件。”
李仕山聞言,痛苦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嬉笑地說道:“我就知道處長對我最好了,那我可就說了”
李仕山離開洪華的辦公室後,先去了曾昌明那裡一趟。
將今天要處理的公文交給了他,讓他按照最新制定的激勵方案分發下去後,又來到了省委辦公廳,綜合二處處長郝文的辦公室。
李仕山一進屋,就看見郝文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剪刀,很是悠閒地擺弄著一盆盆景。
“文哥,拾掇花呢。”
郝文抬頭看了李仕山一眼,笑著招了招手,“仕山來了,過來看看我新搞來的五里松,品相如何。”
李仕山看著郝文此刻的樣子,心裡就是一陣唏噓。
郝文一直都很照顧他,可以說是一位好大哥。
想想當初剛見到他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他還是省委副書記林國樑的專職秘書,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可如今郝文的狀態,像極了退了休的老幹部,無所事事,弄花逗鳥,打發時間。
當初林國樑書記走的時候,他還以為郝文要麼跟著林書記去燕京,要麼被安排到下面去當個副市長,再不濟一個縣委書記也還是可以的。
誰能想到,郝文竟然原地不動。
雖說他還是綜合二處的處長,可綜合二處畢竟是服務於新來的省委副書記周恆祥的。
他有自己的專職秘書,二處的大部分工作都是要向周書記的秘書請示彙報的。
這就讓郝文的處境十分尷尬,搞得不上不下。
現如今看他的樣子,顯然是徹底放手了二處的工作。
李仕山就有些看不懂了。
按道理講,林國樑書記不會不安排郝文的呀。
這裡面肯定另有隱情。
李仕山看見郝文向自己招手,笑著走了過去。
他對盆景一竅不通,假模假樣地端詳了一番後,說道:“這掃把的造型挺別緻的。”
郝文手一抖,差點一剪刀把五里松的“掃把頭”剪下一塊來。
為防止再被李仕山的怪話刺激到,郝文連忙放下剪刀,瞪了李仕山一眼。
“可樂在放茶葉的櫃子裡,喝了自己拿。”
“好嘞。”
李仕山笑嘻嘻地走到放著茶葉的櫃子,他看到郝文的茶杯放在櫃子上,還是空的,於是問道:“文哥,你喝什麼茶,我給你泡。”
郝文頭也不抬地答了一句,“碧螺春。”
李仕山記得郝文以前一直喝紅茶的,怎麼突然改喝綠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