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的風似乎大了些,幾番吹著窗戶弄出動靜,想要硬闖進屋來一般。
南方這邊的冬天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溫和,有著別樣的寒冷。相較於西北邊城嚴冬的風雪漫天,南方這邊的冷,更像是清冷寒氣一點點的往骨頭縫裡滲進去。
邊城,離開有多久了?
惜玉輕輕翻了個身,疲憊纖瘦的身子刮在床沿處躺著,僅僅的,也就搭著個被子邊。
床幔垂下,她睡不著,手腕上被鐐銬磨破了皮,現在疼得緊。
炭盆的即將燃盡,最後的火光透過帳布,隱約能看見些許,剩下的全部是黑暗。
惜玉覺得最近自己越來越迷糊,好像很多事情在慢慢淡忘。
她輕輕嘆了聲,下一瞬身後有了動靜,不禁,她的整個身子發僵,眼睛在黑暗中瞪大。
一條手臂過來,落在她的腰間,隨後熟悉的滑訴她的腹腰處攬住。
她太瘦了,那條手臂一使力,勒著她的腰輕鬆的帶著回到床內,銀鏈擦出嘩啦啦的脆響,在安靜的房中那麼明顯。
後背貼上一處溫暖的胸膛,隨後被擁抱住。惜玉渾身發冷,一口貝齒咬緊。
“想去哪兒?”耳後,一聲低低的男聲問著。
惜玉不語,縮著身子,不想給他任何回應。明明這樣的擁抱是最親密的,可對她來說,只是冰冷的禁錮。
祁肇微睜開眼,手臂更勒緊幾分,聽到鏈子的輕響,不禁皺了下眉。
他的手摸上細細銀鏈,薄唇湊去她的耳邊:“別再鬧脾氣了,明日我就給你拆下來。”
惜玉的牙齒咯咯打了兩下,仍舊不說話,就像是嘴巴被封住了。可當那隻手捏上腰間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冷戰。
她這這小小的微動,祁肇當做是她對他的回應:“我們不是說過,永遠在一起嗎?”
惜玉皺眉,貝齒咬著唇角,忍著腰間的癢意。
永遠在一起?她說過嗎?就算是說過,可那一定不是對著他,祁肇。
她不出聲,亦不反抗,像一截木頭於他手裡□□著。
“惜玉!”祁肇猛的將人拉拽起來,兩人坐著正面相對。
惜玉仍不出聲,也不怕身邊這男人的怒氣。長髮散開,沿著纖巧的背垂下,髮尾落在被上。
“呵,”祁肇冷笑一聲,一把攥上她的下頜,“是還想著他?”
陡然,惜玉麻木的瞳仁縮了縮,眼角酸酸的疼,她伸手去推他,銀鏈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冷光。下一瞬,她的手被對方攥住,像一隻弱小的鳥兒被壓住。
“你放開!”她嘴裡嗚嗚著,反抗著。
她的雙手很輕易被摁住,面前壓下一方陰影,她臉往一旁別開,最後躲避著這樣的靠近。
耳邊落下溫熱的呼吸,以及一聲陰惻惻的笑:“你忘了,他早死了。”
惜玉不動了,空洞的眼望著黑暗中的帳頂,兩行清淚自眼角滑落。她不再去管被
撕扯破的中衣,不去管頸項上的啃咬,乃至緊接而來的侵入。
“惜玉,給我記住,你是在誰的手裡。”
洛州的冬天,的確是不一樣的冷,臨江靠水,更添了些溼潮感。
外頭的風越來越大,狠命搖晃著光禿的枝丫,發出嗚嗚的輕響,那映在窗紙上的樹影一刻也未停歇過。
房中的炭盆徹底燃盡,最後一絲火苗兒淹沒在灰燼裡。而那銀鏈碰觸的脆響,亦跟著慢慢停下。
惜玉暈過去之前,彷彿看見了昔日邊城的時光,自己推開門,那個爽朗的男人朝著她笑,問她才回來嗎?
恍惚間,她也朝著對方笑:“嗯。”
“惜玉,惜玉!”祁肇捧上女子的臉,喚著她的名字,手指沾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