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子聞不得濃烈的酒味。
輕扯容綏的衣袖,他低頭靠近她,「怎麼了?」
「夫君,妾身難受。」
美人柳眉輕蹙,眼睫低垂著,櫻唇抿成直線,面色有些蒼白,看樣子是有些不適。
容綏伸手繞過她後背,摟著腰扶住她,免得片刻後她要沒氣力。
「哪裡難受?」他問。
她聲音細小,聽不清,於是他附耳過去,聽清了她有氣無力的聲音,像雲一樣軟綿,「酒味難聞,妾身頭疼。」
「酒?」容綏看見桌面上皆是烈酒,友人還在相互舉酒痛飲。
謝悠說過她聞不得濃烈的酒味,容綏眼底一沉,朝眾人道,「本王說過若想見王妃,便不能飲酒,你們可還記得?」
今日會將謝悠帶出門,原因之一是他的朋友們想當面見見她,其二是他覺得謝悠整日待在家中會發悶,帶她出來透透氣。
在此之前他提醒過友人,見王妃不得飲酒。
敢情他們並未聽進耳裡。
平日裡友人打趣,說些逾矩的話,他都放任了,但久而久之似乎他們都忘了他的身份,甚至不將他放在眼裡。
是他太過放縱他們了。
眾友人聞言,發覺容綏氣勢不大對勁,壓迫感重得可怕。
自以為與容綏已成為了知己,便可不顧及那些虛禮,幾位公子笑著打破尷尬的氛圍,為自己辯解,「外出不飲酒,何來暢快?更何況哪兒有人聞不得酒味?」
「是啊是啊,不過是酒而已。」
「男人喝酒,王妃莫要擔心,不會讓您喝。」
謝悠頭靠在容綏手臂上,愈發頭昏,沉重。
倒是不期望他能為自己說話,畢竟好感度擺在那兒,估計憑她還比不上這些貴公子在他心裡的地位。
可她再待下去,準保要暈倒,遂朝著容綏道,「夫君,妾身出去待著透氣罷。」
把小芸招過來,「小芸,你扶本妃出去。」
「不必,你待在此地。」容綏把她按進懷裡。
他繼續道,「來人啊,把酒都撤下,換茶。」
幾位公子還想說什麼挽留酒,只見羅生伸出紙扇攔住他們,勾著唇道,「你們最好適可而止,王爺的命令豈是爾等可違背的?」
「可……」那些個貴公子還想說什麼,分明都與容綏混熟了,為何還要在意三六九等?前些日子他沒架子的與他們一同到郊外射獵玩樂呢,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那新王妃不過是個商戶之女,三言兩語竟是能左右容綏。
他們實在不服。
但身份擺在那兒,他們也不敢再辯駁,只是看謝悠的眼神帶了怨懟。
「喝茶便喝茶罷。」他們撇嘴妥協。
此事便算作翻頁了。
晚風從窗戶吹進,吹散了酒味,茶味逐漸在室內飄香。
謝悠覺得好受多了,小手摸索著去找容綏的手,握住,他低下頭看她,「還難受?」
「好多了。」她低聲道,「多謝夫君。」
見她小鳥依人又乖順的模樣,他忍不住伸手覆在她發頂揉了揉。
先前謝悠說過的話沒錯,夫妻本是同林鳥,她是容王妃,同樣代表著容王府,若有人對她不敬,便是對他不敬。
容綏雖然紈絝任性慣了,卻也明白這一點,他也深知這些不過是酒肉朋友,若說知己,只有羅生算得上。
他不傻。
有人氣不過謝悠這般出身低微的人受寵愛,出言道,「聽聞王妃先祖在江南那頭,不是京城人?」
謝悠想了想,緩緩道,「是的。」
「王妃跟著家人經商來到京城,相必受到過不少委屈吧?好在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