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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蘇長衫背對著她坐,只差沒有在背上貼字條“我不待見你”。

一陣急促的馬蹄踏破崖底月色,十數道銀色身影由遠而近,颯踏驚豔,霸氣撩開山河寂靜。

十四銀影騎下馬執槍行禮,銀甲寒光爍爍:“殿下。”

“三日兩夜,”阿史那永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等天亮吧。”

九州快步趕了過去,月至中天,離天亮還有五個時辰。

遠山險峻,突厥鐵騎比左翊衛精兵至少快了五個時辰。他們的人與戰馬,在荒山絕路之間也能暢行無阻。

十四銀影騎中扔出一杆長槍,九州抬手一把接住。

“你的槍,還有戰甲。”聲音冷如岩石:“本是帶來同你陪葬的,想不到你的命這麼大。”

“三峽,你說話還是這麼惡劣。”另一個聲音笑道:“趕路的時候是誰最著急啊。”

九州瞪了他們一眼,鳳眸掩不住感動。

十四銀影騎就地圍坐在篝火邊,其中一人看向蘇長衫的方向,猶豫了片刻,又看了兩眼,終於快步走了過來。

“你也沒事啊——”女子清越脆生生的聲音。蘇長衫抬起眼皮,確認了一下是在和他說話。

身形高挑的少女全身銀甲,氣質純澈如一杆精美的銀槍,只見她一把揭開面具,露出湖水新月的面孔。

“看到你沒事,真高興,我叫五湖。”

不等蘇長衫答話,她已經戴好面具,快步走回篝火邊去了。轉身時卻未遮住紅透的耳根。

“……”蘇長衫看了看君無意,見對方笑得十分開懷,頓時滿頭黑線。

“十四銀影騎的動作很快。”蘇長衫把穿兔子的木棍用樹葉層層裹起來,確認完全不燙手了,才遞給君無意:“注意手。”

“大隋的精兵與突厥的差距,也不是這一年兩年之事。”君無意搖頭:“這並不是壞事——百姓修生養息,朝廷將舉國之力用於民生,軍備就會相形見弱。我停止增兵追餉,朝堂上無人公開反對,但內心未必是全部心服的。”

“你的威信越高,看不見的敵人也越多。”蘇長衫淡淡道:“你如此行事,被觸動到切身利益的官員,總不會平靜;而朝堂上任何一種政見,百世之後都是譭譽參半。”

“我難道還求百世之後的聲名嗎?”君無意的笑容似高山皚雪,清澈曠遠:“這一世給大隋天下,我也只能盡力數十載。百姓多一日安寧,我能做一點,便是一點。至於身後事——我的身後沒有功業,唯有數不盡的鮮血,只願史冊上永不提及。或許,能許我下一世的安寧。”

蘇長衫眺目遠方,眸子裡籠上了太陽還未升起的清晨薄霧。

曦光破曉,遠山與天際之間出現一隙白。

“你的人快到了吧。”蘇長衫平平問。

只聽一陣人馬之聲,隋兵的到來捲起一陣沙塵。

等人馬走近,君無意和蘇長衫都怔了一下,將旗上赫然是“宇文”二字。

十六、入獄

硃紅戰旗獵獵,潔白的晨曦中陡然生出一柄柄尖刀來。

塵沙落定處,三列身著藏青色戰袍的精兵勒馬而立——大隋十二衛軍,只有宇文化及統帥的右武衛軍穿著藏青。為首的將領簪纓鮮紅,頭盔下一雙深目冷秀奪人,乃是宇文化及的副將明靖遠,只見他矯健翻身下馬:“末將奉命捉拿蘇狀元,得罪了。”

崖底的濃霧被曦光繡上攏攏金絲,君無意緩步上前,白衣間霧氣盡散,唯見朝陽:“明將軍奉誰的命,因何拿人?”

明靖遠持刀佇立:“奉的是宇文將軍之命,拿的是殺人之人。”

最後四個字讓蘇長衫懶懶的眸子一清,只聽明靖遠一抬手臂,幾人押著一個士兵走了上來:“大內侍衛卓雲,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