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重重的跪在水泥路上,然後發出痛苦的嚎叫,緊跟著滿地打滾,他從小就養的極為精貴,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楚?
“這……”李然頓住了,想過他弱,但是沒想到他這麼弱。
半盞茶的時間與其說在跑步,在李然看來,不如說是走路,還是極慢那種……都不知道他這些年怎麼活的?
胡亥痛苦的捂住膝蓋,不斷哀嚎,飢餓加上疼痛,讓他不想忍了。
他記得曾經自己不過跑得快了在路上被石子絆倒,父王不光將自己抱起來,還嚴罰了身邊伺候之人。
嬴政的臉更黑了,看胡亥痛苦的打滾,他也愣了片刻,才因為然兒拉自己的手勁有些大,回過頭來就看到然兒嚇白了臉。
“十八兄……兄長,你怎麼了?”李然在腿上擰了一把,才能不幸災樂禍,控制住表情,然後才拽了嬴政的胳膊,震驚道:“摔一下不至於……,你……是……嗑丹藥了?那些嗑藥上癮的人,不吃藥的時候就是這個模樣。”
嬴政眉頭緊蹙,看向胡亥的眼神更冷了。他也不覺得就這麼摔一下,會如此痛苦。
一開始確實很疼,加上心裡真的很委屈,後來的哀嚎就是胡亥心中希望得到父王關注的意思,但後來被公子然大驚小怪的質疑後,胡亥就有些下不來臺。
膝蓋是真疼,眼淚也是真的,可……打滾還是停了下來。
正在這時,兩個太常氣喘吁吁的被拽過來。稍微喘了兩口氣,於是上前給十八公子瞧腿,路上就聽說是摔傷了,心中滿是傷筋動骨的方子。
掀開袍子,褪去靴子襪子,用刀子割開褲子,露出肉嘟嘟白皙的腿。
李然沒看胡亥的診治過程,自己在一旁悠然的練拳,一方面是胡亥沒有重要到讓她浪費太多時間,另一方面是雖然自己影響了不少人,但是大部分人穿的還是開襠褲。
嬴政就看到胡亥的右腿膝蓋有些紅腫,臉皮都沒破,就甩袖走了。
這點兒傷,哭的比寡人沒了還悽慘……心中只覺厭煩。
比他小的弟弟練武練腫了手腕都沒有哼一聲,而胡亥摔一跤就表現的如此痛苦,嬴政完全不想評價了。
他不討厭野心,也不厭惡自己的兒子對自己動心眼兒,但是最是厭惡弱者,不喜眼淚,不論男女!
胡亥五六歲的時候哭一哭,他還能耐著性子容他一容,畢竟年紀尚幼。
可如今……比他小几個月的弟弟都上戰場殺敵了,他竟然因為摔一跤就如此丟人?
連太常診斷都沒聽,嬴政氣惱的拿著秦王劍不斷地揮舞洩憤,不明白自己英明神武,怎會有這樣弱的兒子?
甚至不是天生弱,胡亥出生之後一直很壯實,本該是所有兒子之中,最強壯的那個,可是……
“父王,跟兒子比比?”就在嬴政洩憤的時候,耳邊突然想起爽朗的叫聲。
手上的動作微頓,然後示意身邊侍衛將佩劍給幼子。
胡亥此時也發現了
自己方才過於弱了,這兩年半雖說自己被關著不許出殿門,每日有半日都有人給自己上課,但是委屈卻是沒受過的。
還有母妃近乎日日陪伴,舊魏的供奉,趙高私產的支援,胡亥其實不覺得有多難過。
剛才下意識的示弱,也是跟母妃學的,母妃說為人子,要懂得示弱,才能更得憐愛。
……可現在……看著院中比武的二人,他們是那麼默契,父王臉上甚至有笑容,胡亥心中真的很難過,明白父王不會喜歡柔弱的自己。
兩年多過去,他依舊隱約記得自己曾經受寵的片段。
有自己站在麒麟殿中當滿朝官吏對著討厭的師傅放水,對方臉上的驚恐,卻不敢動的模樣。
有其他人跪著自己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