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徐建國兄弟倆隨著老白蓮花母女倆一道離去後沒多久,便起身告辭了。臨走前,唐政委特意回頭又看了一眼趙清茹,甚至還留下了一句“虎父當真無犬女”。結果趙父送走了唐政委回到家後,臉色也沒見有絲毫改善,反而黑得跟鍋底灰似的,怒道:
“這下你滿意了?”
不等趙清茹回答,趙父便直接回書房了。書房的門關閉時發出一聲巨響,連帶著整棟小樓都為之一顫,無疑在宣告趙父此時此刻的心情是“盛怒”。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趙清茹的身形明顯搖晃了一下。
“阿姐……”
“我沒事。”趙清茹朝著自家小弟輕輕擺了擺手,開口道,“你扶我到沙發上,讓我靠一下就好。”
其實趙清茹自從甦醒過來後,這臉色一直就不太好。原本小身板就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有些貧血低血壓,傷了頭後,又非常勇猛地大戰八方,情緒起伏不小。之前家裡有外人,全靠那股子憋屈在心底的怒氣強撐著,這會兒沒了旁人,自然跟斷了電的娃娃一般,動力不足了。
趙清偉小心翼翼地將趙清茹扶到沙發上,瞧著自家阿姐那虛弱的樣子,鼻子頓時酸酸的。趙清偉又不是傻子,即便之前因為年歲小,被慣會裝腔作勢的老白蓮花母女倆一時給矇蔽了,今兒趙清茹將所有窗戶紙都給捅破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其實最讓趙清偉失望,甚至覺著委屈的,還是趙父那態度。旁人家的爹孃,自家的娃若是在外頭被人欺負了,一準會打上門去討要說法。結果趙父這邊,親生閨女在自己個兒家裡被人欺負了,只當沒瞧見,甚至反過來安慰行兇之人。若說趙父是個懦弱膽小怕事之人,趙清偉或許還不至於如此失望,偏偏趙父是個參加過諸多戰役,堂堂師長,據說當年打仗時可是永遠衝鋒在第一線的。
趙清偉抿了抿嘴,轉身去廚房,一頓翻箱倒櫃後,可算讓他在某個靠牆食品櫃旁邊的小角落裡,挖出了一罐還剩下一小半的麥乳精。趙清偉為趙清茹泡了杯麥乳精,甚至還往裡面狠狠加了兩大勺的“白糖”。
“阿姐,醒醒。”泡好麥乳精後,趙清偉搖醒了已經睡著的趙清茹,“先把這杯麥乳精喝了。”
麥乳精,可以說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最好的營養品了。可對於喝慣了鮮牛奶的趙清茹而言,也算是全新的體驗吧。
趙清茹本不想喝,可瞧著自家小弟那一臉認真表情,便接過了玻璃杯,低頭淺嘗了一小口後,瞬間變了臉色。
“小偉,你往裡面放了什麼?”
“白糖啊,怎麼了?是不是太甜了?”
“小偉,家裡白糖好像不多,以後……還是省著點的好。”這會兒,白糖不比食鹽,屬於限量供應的物資。城市居民每月每人就幾兩白糖。所以若去旁人家做客,主人家端上一杯加了白糖的白開水,那絕對是貴賓級待遇。
“恩,我知道。阿姐,你趕緊趁熱喝,一會兒涼了可就不好了。”
“有點燙,而且我現在不渴,一會兒放涼點再喝。”
“哦。阿姐,你一會兒可要記得喝啊。”趙清偉舔了舔舌頭,開口道。
“……”趙清茹在心底默默地長嘆了口氣,這加了兩大勺鹼的麥乳精,讓她怎麼喝得下去啊。
“知道了,一會兒就喝。”趙清茹拍了拍身旁的座位,道,“小偉,坐下來,我們姐弟倆說會兒悄悄話。”
“哦。阿姐,你想說什麼?”趙清偉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說什麼?隨便說點兒掏心窩的話,憋在心裡挺難受的。”趙清茹將那杯加了料的麥乳精捧在手裡,並不急著喝(當然也沒辦法喝),“小偉,不管你信不信。一開始,阿姐我沒真的沒想過要將杜嬸母子三個從家裡趕出去。”因為難度不小,而且這事帶來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