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眼都是光禿禿的石頭。每日都重複同樣的作息,日久難免讓人覺得枯燥乏味。
重點是,外部環境單調無趣,心思反倒複雜了起來。
嚴厲確實想過南無那廝,卻從未動那些不著邊際、沒分寸的念頭。暗忖這事註定越解釋越惹誤會,她遂不做聲了。
梳完頭夫妻倆該去行功了,白蓮花卻徑直把嚴厲壓到竹床上,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裡,眼神灼灼地注視著她。
他需要固守精元,切忌房事。
大半個月來,嚴厲待他柔情款款,卻儘量避免給他造成困擾。
瞭然他的企圖,嚴厲心說才半個月而已,竟便忍不住了?當年夫妻倆去血河地獄找劈魂刀,可是一年多都沒有親近吶。
“幹什麼?”她明知故問。
“等天亮了就是七夕。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七夕。”
“七夕?”嚴厲看著窗外灰白色的天光,掐指一算,還真是。
“你有什麼打算?”白蓮花頗為期待地問。
嚴厲擰著眉想,除了品茶喝酒,眼下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啊……
“我打算日後再補上。”
“不行。”
白蓮花用溫和的語氣讓嚴厲感受到強硬態度。
想是因為黑髮變成了白髮,他的臉被垂在臉側的髮絲襯托得,有些怪異之感。尤其他是俯視,眉眼看來高高挑起,讓他的神情透著幾許妖冶。
嚴厲極想反壓,轉念卻勾住他的後腦,拉他貼近。
他眼波一漾,就勢把吻印在她眉心處,然後是眼睛,順著臉頰一點一點接近嘴角,最後狠狠擄住她的唇。
察覺身上的男人有些急切,脈息吐納也都有些紊亂,嚴厲對他的侵犯疲於招架,暗自不禁好笑。某人所謂的定力極好,眼下可沒表現出來啊……
“別鬧。”嚴厲護著衣服力持淡定。她倒是不怕折騰,開葷卻必定於他身體有害。
“你這是嫌棄我了?”
嚴厲只得用行動認真又細緻地回答這個問題,情到濃時,順帶還奉上一堆饒舌的海誓山盟。
咳,她自是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都是想當年聽虞靖傳授,至今才用上而已。
白蓮花聽得十分快慰,事畢他卻彷彿瞬間老了十歲。
“可見拈酸吃醋這活是有代價的……”嚴厲又是可氣又是好笑。
白蓮花難得狡辯一句:“今時今日我有必要跟誰拈酸吃醋麼?只是忍無可忍而已。”
嚴厲信這話才怪,嚴肅宣告:“別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
“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白蓮花提議:“事畢你真嫌棄我老得不成樣子,就一掌拍死我,我下界去重塑一副肉身。”
嚴厲甚無語:“你怎不打算,讓婆婆幫你塑一副?”
“重塑肉身之引過於邪戾,不是我們正道所為。”
嚴厲心說這倒也是。但若一掌拍死他,她怎麼下得去手呢……
是日嚴厲睡在白蓮花懷裡,卻再度夢見南無。
這次那個吻持續了很久。
嚴厲沉淪在這個詭異的吻裡,明知不可以這樣,卻竭力也無法動彈。這不對!既然是她的夢境,她便是一切的主宰,豈有無力掌控人事的道理?
她想不通緣由,卻很清楚地意識到,她在發夢魘,她必須擺脫這個吻。可她腦子裡如同塞了草,思維變得遲鈍,絞盡腦汁才總算想出一個辦法。
然而未等她施行那個辦法,南無忽然退開。
手腳剛一能動,她隨即化氣為刃。
迅如電光的一擊本該讓近在咫尺之人避無可避,南無卻如同未卜先知,一剎之間消失無蹤。嚴厲聽見一聲壓抑的悶哼,手上則被一片溫熱粘膩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