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皇宮,根本不存在任何一片乾淨的角落。
在掖庭,在浣衣局。每個人臉上的醜惡一覽無餘,嫉妒、憤然、不甘、漠然,幸災樂禍中落井下石,添油加醋津津樂道著他人的不如意,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大打出手。
然而在內廷六宮,看似每個人都是那樣和善,莞爾一笑,眼神純粹。
可又能夠有多好呢?
不過是戴上了面具,而將那些齷齪的心思,像一條毒蛇飼養在心頭罷了。
“娘、娘娘。。真、真不是奴婢啊——賢妃娘娘。。。”
那宮奴話還未說完,便撲騰一下便跪在地上磕頭。
“本宮沒有說是你,”柏賢妃有些無奈,柔聲道,“本宮只是問你一些問題,你不用害怕。來人,快些扶她起來。”
眼瞧著那宮女便過來扶她,那宮奴更是激動了,不住地著磕頭。
其他幾個宮奴的臉上也都是同樣的神色,有一個叫做二妞的宮奴,甚至嚇得尿了褲子。
成化帝招了招手,讓內監把問完話的宮奴帶到殿下去。
從來便沒有人,把宮奴當人看。
像牲口一樣活著,捱打捱餓地供人驅使幹著活。
“啟稟皇上,奴才等人在浣衣局宮奴的屋內,查獲香料一包。”派去浣衣局的內監來了,跪地回話道,“正是出自西南處靠牆角的鋪位。”
這話一出,幾個宮奴頓時輕鬆了不少,像是歇下了一副千斤的擔子。不過面上的惶恐和不安,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好轉的了的,但都齊刷刷看向了一處。
我感受到了幾人的目光,帶著一絲惡意。
“西南角的鋪位。。”柏賢妃接過這話頭,重複道。
我兩手攥拳,指甲陷到了掌心中。不錯,我是睡在那裡,當然還有一點。。
“回娘娘的話。”這時,魏靈霄突然開口了,“西南角的鋪位,在奴婢來浣衣局之時,便安置在那裡。”
說著,跪了下去。
“但是奴婢自問未做過任何不義之事,但憑各位貴人主子明辨!”
“明辨?”過了片刻,卻見萬皇貴妃似笑非笑,“證據可在這裡,你倒是說,讓人如何明辨。。”
“不知道皇上、太后覺得呢?”柏賢妃則是一臉平靜地詢問著成化帝和周太后。
成化帝不說話,周太后的臉色也同樣陰沉,開口道。
“來人,先給哀家拿下。。收押牢中審問!”
說完,內監頓是手腳麻利地向魏靈霄走了過來。
而我則剛剛從詫異中回過神。
不錯,那個西南角的鋪位一直以來的確是她的。
但前幾日她非要和我換,因為我之前睡得位置不避風,夜裡很涼。
我感覺得這世間總會有一些及其不可理喻的人,例如孟七,再例如魏靈霄。。
我認為,這個世上,除了至親之人以外。
人與人之間便只有利用和被利用。
這不僅僅是師傅的教誨。
我在宮中近十三年所經歷的一切殘酷,所告訴我的現實。
沒有人會像親人一樣對你好。
沒有什麼是不會變的。
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朋友,那是無知而幼稚的人幻想中的東西。
無償的對人好的人,不是白痴傻子就是別有用心。
而魏靈霄的存在,又讓我一直想當然的認定的事情,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因為我想不出她對我好,又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我開始有點迷茫。
我也曾經不計代價回報的對人好。
唐縷衣、紅苕,還有其他人。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