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掀開帳布,傅煜宸和傅皓謙,一同回來了,他們兩兄弟並肩走在一起,一個猶如冬日裡的暖陽,另一個好似夏日的刺芒。
婉寧朱唇之上掀起一抹淺笑的弧度,剛準備上去迎接,突然一道散漫、無拘的女音,先一步響起,接著,一到她先前彷彿已經見過的倩影,隨意地從二人後邊走來。
“傅煜宸,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今年的踏春宴,有這麼多有趣好看的事,你竟然都不派人知會我一聲,還讓本小姐親自來找!”
婉寧她循著聲音望去,眼簾之中的人兒,身材較一般的女子頗高了些,一襲長髮,卻不似其他女子那樣,用各種簪子寶釵束住,反而同世間男子一樣,用發冠給束了起來。
她身著一身月白色的勁裝,一眼望去,便知道那是上好的頂級絲綢而制,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便叫人,很容易就瞧出,她是男兒打扮的女兒之身。
婉寧望著她,眼底閃過幾絲呆滯,突然前來之人,她樣子格外的無拘無束,甚至有些不合禮法。
因她直接挽著傅煜宸,就一同坐了下來,言談舉止之間,沒有半點女子的矜持。
是了。
婉寧聽其音,便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先前突然從人群之中衝出來抱住傅煜宸的人。
“婉寧,快過來見過南宮家的小姐,她是南宮將軍的嫡女,說起來,按輩分,我和煜宸,也要喚她一聲妹妹。”
傅皓謙臉上帶著一抹明晃晃的淺笑,心情似乎格外的愉悅。
婉寧身子骨莫名一顫,總覺得眼前之人,不是個好相處的,但還是向前邁了一步,重重地跪拜了下去,“奴婢,見過南宮小姐。”
“哦?”南宮琉璃微微皺眉,倨傲地看著她,然後伸出手,直接將她的下顎勾了起來,滿臉不屑,話裡話外,盡是諷刺,“這就是那從江南來的揚州瘦馬?”
“嘖嘖。”南宮琉璃看著那張明豔的臉,不由得嘖嘖了兩聲,語氣滿是貶低,“就這樣的貨色?本小姐還以為是什麼傾國傾城之貌,眼下看來也不過如此,當初又何必大費周章?”
婉寧看著那不屑的眼神,一雙杏眼下意識地想要閃躲,可是卻被她死死地捏著,怎麼也不肯放開。
“放肆,我們傅家的丫鬟,恐怕還輪不到你這南宮大小姐來指手畫腳!”
傅煜宸見狀,面色冷冽了幾分,但顧念著,兩家交情,語氣沒有說得格外重。
他這話,也是想為婉寧,撐撐場子。
南宮琉璃從小到大,就是將軍府的掌上明珠,一向驕縱慣了,瞬間覺得被拂了面子,又不好把火氣撒在他身上,只能拿婉寧這個低賤的丫鬟來開刀。
“不過只是個低賤的奴婢,二公子,你這話說的,更何況,她還是大公子院子裡的,她能聽,我們這些做主子的教誨,照本姑娘來看,簡直是這奴婢修了八輩子的福。”
明明是在諷刺人,南宮琉璃卻偏偏還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婉寧聽著這格外侮辱人的話,臉色瞬間一白,不由得低下了頭,拽緊了手掌,強顏歡笑道:“南宮小姐說得對,奴婢能聽您的教誨,確實是件喜事。”
傅煜宸眼神瞬間一沉,額頭之上有著青筋綻出,看著跪在地上伏地做小的婉寧,他心底莫名升起了一股無名火。
可他在憤怒,也知道這般場景之下,首先要沉得下心,不然反而更容易落人話柄,臉皮抽搐了好幾下,這才淡淡地說道:“竟然南宮小姐大駕光臨,婉寧你也就別傻跪著了,趕緊去重新沏一壺熱茶,好好招待南宮小姐,可別怠慢了。”
他這話說得格外有深意,同樣也是一石二鳥。
一是打了個圓場,化解了婉寧此刻屈辱的境地,二是暗諷刺了回去。
婉寧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