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來真是開了眼,這什麼婉寧若真成了花姑,恐怕等到祭祀遊行的那一日,偌大的京城,怕是沒有一個人會去。”
婉寧對這些話絲毫不意外,方才就已經聽見了許多,只是在聽這些諷刺之語,心還是忍不住揪了起來。
傅煜宸這時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婉寧莫名感到一陣心安。
猶豫片刻之後,婉寧上前一步,突然將頭重重的放低。
“陛下、各位大人,奴婢雖出身低下,卻也有自知之明,奴婢深知自己配不上花姑,還請陛下和大人,重新再抽一個吧。”
婉寧話音一落,瞬間就掀起了萬丈波瀾,無數的目光,刷的一下子,就朝她看了過去。
這話,簡直就是石破驚天。
南宮琉璃聽了瞬間也是直坐了起來,眼中不悅的陰霾,彷彿被一掃而空。
今年踏春宴的花姑之位,她本早就被內定了,只是為了順著自己的心上人,這才相讓。
可這並不意味著,她是心甘情願的,南宮琉璃斟酌了一下言辭之後,“傅大哥,這丫頭要是真放棄了,那你原先的謀劃,不就徹底落空了嗎?”
她在問的時候,一直全神貫注的看著,傅皓謙臉色的變化。
傅皓謙神秘一笑,“放棄?當眾被“選中”之人,哪有那麼容易放棄?”
他抬起眼眸,淡淡的掃了一眼婉寧,“歷朝歷代,被選中之人,可都沒有資格來說放棄二字。”
南宮琉璃眼中唯一的一點希望之色,彷彿也在這一刻,狠狠的被掐滅了,她癱坐在椅子上,嘟了嘟唇,似乎有些不滿。
“傅大哥,我不明白,她一個出身青樓的低賤婢女,你為什麼非要讓她上?”
一個人賤心賤的婢子,就如同臭水溝的老鼠,人人喊打還來不及。
婉寧就算成了花姑,恐怕也會成為全京城的笑話。
哪怕她就算長得真的有幾分姿色,可哪一個人不希望給自己祈福之人,不是出身高貴的?
說好聽點,是個伺候人的貼身丫鬟,說難聽點就是一個賣了身的通房丫頭,主子一個不高興,打死了,都不會有人替她申冤。
這樣的貨色,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傅皓謙為什麼偏偏要她做花姑。
難不成真如傅府裡傳言的那樣,傅皓謙愛上了這個低賤的丫鬟,為了抬高她的身價,這才不惜代價,讓婉寧成為花姑?
傅皓謙只是輕輕的撫上南宮琉璃的手,笑著搖了搖頭,一字未發。
他眼中的神色,不由的深邃了幾分。
好戲,還在後頭呢。
旁的人,無論是抱著看戲的心態、還是好奇的心態,都是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傅皓謙。
他依舊保持著平和的姿態,對那些目光,彷彿視若無睹。
那抽籤的大人,本身就瞧不起婉寧這個出身低賤之人,心底一直覺得是她走了狗屎運,這才被安排上。
然而她不僅不知道感恩,還想著去拒絕,那位大人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放肆!”他拔高嗓子,忍不住重重的怒吼了一聲,“你以為今日是什麼?是隨意可以放棄的過家家遊戲嗎?!”
朝廷的威嚴,來自於無上的掌控。
正如這花姑一樣,一旦被選中,那就是天家的恩賜。
這般重要的活動,一個伺候人的丫鬟,想拒絕就拒絕,那無異於是在打天家的臉!
“嗯?”
明黃色的簾子之後,一道極具威嚴的雄渾之音,淡淡的傳了出來。
一個大太監,很快也就朝著那個抽籤的大臣,遞了一個眼神過去。
能混到這個位置上的人,自然不是蠢貨,當即明白了那一位的意思,連忙上前走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