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直直往有亮光的地方看,鄭夫人又心疼又著急,連喊了兩聲玉兒,不見應答,又伸手拍拍她的臉,還是沒有反應,鄭夫人回頭看著瑞珠瑞寶,厲聲問道:
“玉表小姐這是怎麼啦?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瑞珠瑞寶趕緊跪了下來,瑞珠低著頭說道:“奴婢也不曉得表小姐怎麼突然之間就成這樣了!奴婢早上起來,就見表小姐獨自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哭,也不管那石凳又溼又冷。問了燒水的婆子才知道,表小姐早早送了點心來,卻沒見著候爺,候爺向來是天矇矇亮就出門的,想是表小姐沒趕上讓候爺吃點心,心裡難過,就哭個不停。奴婢們便哄勸了幾句,扶送表小姐回來,開頭表小姐只是哭,還能走得好好的,誰知走到半路,表小姐忽然嘔吐起來,一時軟了腿,兩眼翻白,怎麼也站不起來,奴婢們費了好大勁扶著她,表小姐卻又渾身發抖,臉色發青,想說話總說不出來,嚇得奴婢們都快沒了力氣,幸好有幾位媽媽走來,便幫著一起抬了回來!”
鄭夫人聽了,呆怔半晌,看向何媽媽:“可讓人去請郎中了?”
何媽媽說:“還沒,等著太太示下。”
“你也是個糊塗的,都成這樣了,還等什麼?”鄭夫人忽然大聲罵了起來:“即刻讓門上的人去,多請幾位郎中來看看,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氣了!”
何媽媽趕緊轉身出去,媚娘聽見她在廊下喊人,吩咐地幾句,然後又回來了,走到鄭夫人身邊,寬慰道:“太太莫著急,春天邪氣重是有的,玉姑娘偏又不顧女兒家的嬌貴,坐在那樣浸了雨水的石凳上,這沒病也能給惹出病來!無非是傷風驚寒之類的症狀罷了,郎中很快就來,開一副藥吃吃,才細細調理幾日,也就好了!”
鄭夫人鬆了口氣,春月過來替了媚娘,扶著她坐到床前椅上,鄭夫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瑞珠瑞寶,說道:“你們起來,回去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玉表小姐只是中了邪,一點小病而已,吃吃藥就好的,不必跟人說,聽見了嗎?”
瑞珠瑞寶應聲:“奴婢們聽見了!遵太太吩咐!”
說完站起來,又福了一福,退出房門,趕緊回去了。
媚娘才不信鄭美玉好好的中了什麼邪,一定是徐俊英乾的,就是不懂他怎麼做到的,點穴?封脈門?把個鄭美玉弄得像是中了風,半點動彈不得,連話也不會說了,這樣的光景,活脫脫就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若是放在別人身上,一輩子這樣那真是慘,對鄭美玉可同情不起來,她活該,遭報應了吧!
轉念又想,這徐府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太可怕了,一個比一個狠,表妹算計表哥表嫂,表哥不乾脆把表妹滅了,偏要折磨她,讓她吃盡苦頭再說!
一下來了三位郎中,這是鄭夫人的作風,上次恆兒發個燒,也一次請了四五位郎中來看,精明如她,早懂得“會診”的重要性和可信度。
三位郎中各診了脈,一致得出結論,就是何媽媽說的,春天氣候不好,姑娘不注意保養,中邪了。
各自開了方子,所用藥材配伍大致相同,然後留下一位擅長施針的,其餘兩個領了診金,一個跟著一個走了。
施針的這位郎中姓蔣,是位四十歲上下,中等個子的清瘦男人,說什麼的病症從感風寒而起,陰陽失衡,經絡不通,氣血執行受阻,服藥以外,應輔以針炙,調和陰陽,扶正祛邪,才能達到更好的療效。
只要能儘快讓侄女好起來,鄭夫人沒有不同意的,也不顧避嫌了,讓丫頭捺起薄薄的帳幔,鄭美玉的床鋪盡顯眼前,因剛才是懸絲診脈,蔣郎中這回又入內仔細看了看鄭美玉的臉色,請問過鄭夫人,讓丫頭將鄭美玉的嘴巴撬開,看了舌頭,又提起眼皮察看一番,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終於把肩上的揹包取下來,慢騰騰從裡邊取出一卷白色細麻布,鋪展開來,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