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走!啊……啊……啊嚏!”
正說著,突然一個噴嚏。
“你可能要感冒了,把駱駝儘可能拉緊一些,擋擋風,藉助一點它們的體溫……”
這會兒真叫生死之交了,互相之間已經非常默契,我說什麼,他就照著做什麼。好不容易把駱駝拉近了自己,爰慧趴在了一頭駱駝的肚子上,還一隻手一頭,分別勾住了兩個駱駝的脖子。只有這樣,兩個畜牲才不至於一個勁兒往外躲。
“就是再在這裡多耗一些時日,也不會有人來救我們。要想活命,只有繼續前進,能不能找到太陽部落,全看我們的造化了。但願老天爺對我不會這麼刻薄,畢竟我還年輕,又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
駱駝只是擋掉了一些風,為了圈住那些畜牲,張開著雙臂,相反把自己的上身全部暴露在寒風中。我的替身又不得不收攏雙臂,緊緊抱住自己的肩背。一邊說話,一邊牙齒還在打戰。
“啊……啊……啊嚏!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鬼天氣,什麼都趕到一塊兒來了。對了,你會不會算命?算一算我們到底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既然拿定主意要走,還是抓緊時間休息吧。反正都是矛盾,不走,無疑坐以待斃,可走,你又再也經不起消耗……”
“哈哈,你看我這法子怎麼樣?哎呀!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哪……”
原來這傢伙一直往下縮著身子,不知不覺已經刨出了一個沙窩,乾脆就挖開了,把多餘的沙子堆在周圍,還留一部分,小心地撒在自己的身上,倒是暖和了許多。沒費多大勁,就埋得只剩下頭頸了。
我不禁擔心阿依所提到過的那些沙漠毒物,可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立馬凍出病來。於是,我就不吭聲了。白天的餘溫還在,那沙窩竟比帳篷和被褥還要暖和幾分。
“我聽我的爸爸說過沙浴,怎麼早就沒想到呢?”
稍一暖和,困勁立刻就上來了,我的替身沒嘟囔兩句,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既然到了這步境地,我也只好聽天由命了。在他徹底睡著之前,我也只是多做了幾遍祈禱:
“獨一至尊的主啊,我們現在是在您的地盤上逃難,就請您顯靈!保佑我們吧……”
然而,那主並沒有顯靈,第二天醒來,我的替身就已經病倒了。只覺得頭疼欲裂,四肢無力,沒等站直就一個踉蹌,一摸額頭,燙得象是裡面生了一個火爐一樣。
“嚴重脫水?!”
我的想法猶如閃電一樣,在爰慧的腦際迅即劃過。該死的沙浴,我不禁為自己一再的疏忽而感到懊惱。沙漠十分乾燥,埋身其中,體內的水分,自然會丟失得更快。一夜下來,恐怕不輸於昨天一整天的大汗淋漓。如果只是受一點涼,感一點冒,那簡直就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我的天哪……”
好不容易掙扎到昨夜臨時製作的集水器前,卻見那一片片碎布又快被烤乾了。看來思路可行,只是時間沒有把握住,這會兒,早已是日上三竿了,在沙漠的烈日下,恐怕一上午的暴曬,一個水塘都能被曬乾嘍。翻掉那些碎布攔片,棘條和槍柄之上,倒還依稀殘留著一點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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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分說,我的替身抱住槍柄,就是一陣猛舔,完了又轉身去找駱駝,可惜的是,連昨日那種溼潤感也找不到了,彷彿連自己也變成了一大團乾燥無比的沙子,即便是一場瓢潑大雨,也能吸個一乾二淨。
“爰慧,只好殺一頭駱駝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必須趕在他徹底喪失自我意識之前做出決定。醫學常識告訴我,嚴重脫水的人,隨時會喪失自主意識,此時此刻的爰慧,只能自己救自己了,自主意識的存在與否,才是真正的生命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