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
我的替身問我,我也實在是沒轍。要是我們的行包在,那裡面倒還配備著一個急救包可對付一下。現在爰慧身上的東西,就剩下一袋乾糧,一個水囊,還是就是那個頭套了。
“只能給他們先包紮一下,接下來就只能全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只怕那些兵勇一個也不回去,就會有人找來。所以,你自個兒還得準備轉移,天還沒完全黑下來,你總不能揹著兩個傷員大搖大擺上路吧?”
“可也不能把他們留在這兒啊,再有追兵來的話……”
“不錯,可你也不能把他們統統帶走,回小亓村,起碼不下百里路。而你必須在戍亥之交趕到,所需的精力,應該跟昨晚一樣,所以必須有所捨棄……”
“我……”
我的替身望了望昏死之中的武羅和他的隨從,欲言又止。我知道他的心思,剛才出手殺人之際,他就已經有了不忍之心,若不是我提醒他那些人很可能就是他的仇人,只怕他下手也不會那麼狠辣。
猶豫了一陣,他過去掏出水囊和乾糧,放到了那個隨從的身邊,然後抱起武羅。
“說什麼我也得把武大人帶走……”
“好吧,從現在開始,先帶上頭套,記住了,只要帶上,不管出現什麼情況,都不能摘下了。天色沒完全黑以前,先傍著大道走,儘量跟它保持一定的距離。對了,尨圄說他不是由一個棋友在附近當廟祝嗎?咱們先上那兒去,爭取把武羅交給他……”
“要人家不敢招留呢?”
心腸過分好的人,總不免有些迂腐,他要帶武羅上路,我已經一頭火了,只是找不到很好的理由說服他。現在這麼一問,我當即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你就不能嚇唬嚇唬他?”
“嚇唬頂事嗎?只怕我們剛轉身,人家就變卦了……”
“你怎麼這麼多羅嗦?孰輕孰重,難道還要我給再說,你可不要忘了你的使命……”
057
察看了一下方位,便只能在田野中擇路而行。武羅本是一赳赳武夫,身材魁偉,體量沉重,足以抵得上我的替身一個半去,再加上現在昏迷不醒,更是死沉。若非我替身的潛質得到了蚩尤人的二次開發,只怕負著他這種身胚跑幾步路,都會十分夠嗆。
好在那個廟祝還算夠意思,聽說是尨圄的朋友,也就把武羅接納了下來。只是見我的替身進了屋也始終不肯摘頭套,臉上不免有些不豫之色,只當不肯見示形貌,便是還存有幾分不信任。可我們也不便解釋,一則怕人家知道了真相,多擔一份心思,最後連武羅也不敢招留了。二來時間倉促,我們必須儘快趕路。再說這鋁箔頭套到底管用不管用,自己究竟也沒多大的把握。
荷重而行,必定會損失一些速度。拜託了廟祝,爰慧立刻飛奔而去。天色已黑,又值戰亂時節,荒野大道上白天就很難見到行人,這會兒更是連一個鬼影子也沒有。幸好沒人,否則讓人當面撞見了,真會把我的替身當成一個名副其實的鬼蜮無常了,那速度,只怕鬼魅也趕不上,再看形貌,那頭肩部,正好構成了一個閻王使者特有的那種只留兩個眼睛黑窟窿的大三角形。
讓形天把行包截去了之後,連個計時的鐘表也沒有,對時間的判斷,完全依賴天上的星象了。南斗三星若跟北斗七星平齊,該是子夜了。而能夠著那一柄漏勺的邊沿,便是我們跟尨圉約定的戍亥之交。好在爰慧不僅爆發力可以,耐力也是大有提高,看來眾多的磨難已經在他的身上發生了效用。我們終於在三星爬高的前夕,趕到了小亓村外,那個獵殺野豬的高坡之下。
可等了半天,不見人來,眼看著兩鬥即將平齊,只怕已經是子夜時分了。爰慧早就沉不住氣了,而我也不免焦躁起來。儘管尨圉這一條線索,只是一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