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舍了。
爰慧現在的裝束,只敢曉宿夜行,因此我們只能趕在天明之前,摸到這裡。此時晨曦微啟,東方的天空已經出現了魚肚白。為了保險起見,我先讓爰慧在外面兜了幾個圈子,先在周圍打探一下。
兩圈之後,我們首先摸進大殿,雖然此時在室內看東西還多少有一點迷離朦朧,大致能夠看清了,就跟離去前的情景差不多,至少沒有發現屍體。
轉過圈廊,往左一拐,便是我們最後要找的偏殿了。貼在門上一聽,裡面已經有了一點聲音。
蒼勁的低咳,想來那個廟祝老頭已經醒了。再順著門縫一看,只見裡面有火星一閃一閃,原來那老頭盤膝趺坐在床上,正在大過煙癮呢。
屋裡就兩張鋪,旁邊一張上還躺在一個人,顯然就是昨夜送來的武羅。只是一點動靜也不見,不知是否還活著。
“師父,今天該燒兩個人的早飯,還是三個人的早飯?”
原來那徒弟也已經醒了,正坐在地上打綁腿呢。顯然是武羅佔了他的床,人家就只能打地鋪了。這麼大的動靜,人家說話也沒用刻意控制自己的聲音,還不見武羅有一點反應,我不免把心揪了起來。
“你看他一時半會醒得了嗎?你那點小聰明可瞞不了我,自己想多吃多佔,就別打著幌子找理由……”
“可要是他待會兒醒來呢?佔了我的鋪先不說,總不至於……總不至於還要來跟我爭食吧?”
“全福,你這永遠不成器的東西。你知道他是誰?只怕到時候榮華富貴壓死你,你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呢……”
“畫餅充飢,又頂什麼用呢?我看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才對……”
“鼠輩,真是鼠輩。說你目光短淺,確實一點也不過分。你以為寒浞之輩,就能成得了氣候?”
“師父,您夜觀星象,前番不是說熒惑守心,大人易政,主去其官,必見一國之君獲罪於天?天垂象,見吉凶,如今有窮國的猝然變故,不正是最好的應驗?怎麼您老人家又說寒浞不行,莫非師父又有新的發現?弟子實在是疑惑得很哪……”
他們所提到的熒惑之星,我略知一二。熒惑即是我們星球天文學詞典上的火星,從地球上觀察這個星,時亮時暗,時而順行,時而逆行,給人以詭譎多變,捉摸不定的感覺,因而被認為是一顆災兆之星。中洲一地的土著星象學家,又把天上的星座分做三垣二十八宿,這跟地球分諸洲,中洲又再劃分九州,完全是一個意思。心宿,本屬東方七宿之一,所謂天地感應,區域相對,看來他們正是把心宿所對的地域之野,定位於有窮國了。
“星象自是不錯,心宿之野,也該應在有窮國,獲罪之身,更非后羿大王莫屬,又聽說天使頻降有窮國境內,確是神佑之象。然而事情均有正反兩面,真所謂物極必反,若寒浞僅是順天而為,也就罷了,你沒見他自以為天兆應驗,有恃無恐,卻早已在傷天害理,逆天而動了……”
“師父,您老人家是不是又在嗔怨人家濫殺無辜了?”
“哼!濫殺無辜,只怕尚在其次,戕害新人,才是最大的失策。新人背後是誰?中土大都不是?要跟中土大都對壘,只怕寒浞就是天子真身,也該好好掂量掂量。昨夜護送武羅之人,雖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之,但從言行舉止上判斷,必是新人無疑,而且我敢斷定他就是中土大都派來的先行者。再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后羿也只是一時失蹤。難說不是中土大都的人救走了他。而武羅又是他的近臣,如今又開始在艮山境內顯現蹤跡,只怕更是一個明顯的預兆啊……”
“依照師父的意思,中土大都已經準備來進犯了?”
“看你胡說,真是一點事理也不懂。該說進剿,如何能用進犯二字?有窮國雖說也是一國之格,可致於整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