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會這樣,她僵直身子站著,被男人靠肩真是第一回,不輕不重的份量,敦敦實實的。她有點尷尬,覺得不大好意思。傻站著顯得不大氣,雖然心跳得隆隆響,總要說點什麼才能緩和場面。
她深吸一口氣,“主子這會兒不生氣了吧?這鹿血能叫人心境開闊啊!”
皇帝一頓,這才想起來她中晌對他不恭,他發了火掀簾子走人的。眼下怎麼全忘了?想著想著又有點惱,這時候她提這個,怎麼這麼不討人喜歡呢!
“閉嘴。”他說,沒打算放開她。鹿血衝得他燥熱難耐,她在這裡,抱上一抱似乎可以把火性壓下去點兒。
他調整一下姿勢,仔細的圈住。他和他那些哥兒們不一樣,太上皇手上下來的幾個阿哥大多有能耐,十二三歲抱女人坐大腿,得心應手。他龍潛時有一回上履郡王家問事兒,進園子就瞧見那小子摟著個丫頭在花樹下的春凳上幹那個,害他走了半年的黴運。後來繼位,除了傳宗接代,妃嬪也不怎麼近身,更別說摟摟抱抱的了。素以的運氣還是很好的,只是她自己沒發覺罷了。
皇帝是這麼想,萬金之軀降尊紆貴來和你這麼個丫頭片子糾纏,你還不感恩戴德?素以看來卻滿不是這麼回事,雖說瞧不上皇帝絕對不能夠,他是天大第一人,有錢有勢又有相貌。可比起外面的海闊天空,這些都不算什麼。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是遍地都是嘛!她沒法推得太明目張膽,只顧瘟頭瘟腦的嘟囔,“主子想歇腳,奴才扶您回帳裡去吧!您看外面這氣候,呆久了要生病的。”
皇帝不搭理她,光抱還不算,慢慢在她背上揉搓起來。這下素以慌了,猛地一下挺起了胸。她那麼一挺沒什麼,綿軟的兩團撞向皇帝,這可要了人命了!喝了鹿血本來就容易衝動,她再來這手,皇帝簡直要招架不住。
恁麼下去不成,是想留她來著,放在身邊就夠了,有了別的什麼。比方進了幸,那味道就不醇了。
他慢慢鬆開她,勻了勻呼吸也不看她,揹著手依舊緩步的踱。素以鬧不懂皇帝這奇怪的性格,忙整整雲頭背心一蹲,“主子慢行,奴才叫榮總管來伺候。”
“你不必躲,放心,朕不會動你。”他對自己笑了笑,“朕江山在握,要什麼女人沒有呢!今兒酒喝多了,一時興起,你也別當真。往後該怎麼還怎麼,人嘛,糊塗點兒也是福氣,你說是不是?”
他這麼挑明瞭反而讓她意外,本來她就是奴才,別說什麼尊嚴,連人都是主子的。伺候男主子避免不了,零星有點兒出格,只要不追究,大家睜眼閉眼就過去了。她也告誡自己別太當回事兒,摸個手,抱滿懷,那都是不值一提的等閒玩意兒,能掉塊肉是怎麼的?也別不好意思,主子讓你近身說明看得起你,你再囉嗦就是矯情,矯情踩死你!還是踏踏實實的,橫豎就這麼著吧!
她狠狠把自己安慰了一番,祁人看得開,她也不是那種小家兒氣的女孩兒。換了瓊珠八成是一副皇帝欠了她的委屈模樣,她不同,她閃眼就能忘到後腦勺去。
“成。”她爽快答應一聲,“我臨進宮時我額涅也這麼告誡我的,主子跟前不犯犟筋,主子舒心就是我們做奴才的造化。”
“好丫頭。”皇帝頗滿意,血潮再翻湧,人還是很清明的。他說,“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老例兒。”
素以聽了這話腹誹起來,敢情這是在歷練她成人嗎?那還得謝謝他老人家呢!她獻媚的笑笑,“主子說得在理。”
皇帝背過身去,草原上將入冬時尤其冷,仰脖子呼口氣,像吸旱菸似的吞雲吐霧。寒夜裡發散一陣,人也有了精氣神,那點子鹿血平息下去,瞧火候也差不多了。
行在四周架的火盆子內點著木料,火光閃爍裡看見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