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自己是做了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赤炎沒有登天而起,而是選擇繼續徒步前行,或多或少也是為了鍛鍊自己以往焦躁的心性。
這一點他也同樣跟玄琴學的,玄琴就是個很好榜樣。
雨越下越大,雷光閃耀在天地間,如同閃耀的天龍,像是要阻止他前行的腳步,讓他知難而退。
前面又有什麼在等待他?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本就不是為至寶而來,又有誰知道白凝天所言為真,白凝天的人又有誰相信?
這些,他都不在乎。
這時,靠在大樹上的男子卻猛然睜開了雙眼,在傾盆暴雨中嘶吼,“回來!你不可以往前!”
赤炎像是聽不見,即便他聽見了,他也懶得理會。
男子猛然站了起來,吼道:“快回來!再往前是一座死城,那裡有一尊你無法戰勝的強大妖魔!”
赤炎頭也不會,邊走邊道:“我將信奉無敵之道,不磨礪自己,我永遠無法達到我師弟的高度。”
男子嘆了一口氣,頹廢了坐了下來,坐在早已泥濘的大樹下。
赤炎抬起頭,目光透過千里外的森林,忽然發現,所有的雷電都是從那個地方誕生的。
男子所言非虛,前方果然是一座死城,雖然他還沒有徒步走到死城,卻已感覺了一股死亡的氣息悄然的籠罩他身體。
虛空風雲鉅變,本就是陰暗的虛空現在更毫無光線感可言,除了閃耀的雷電,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被吞噬。
赤炎心微驚,這讓他漸漸不安了起來,一顆心更像是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這裡究竟有什麼?為什麼我心如此不安?”
他站在死城外,腳下白骨千萬,一杆杆的破敗的殘旗懸掛於牆頭,像是不屈服於歲月的消磨。
青色的藤蔓,爬滿了牆壁,亦如張牙舞爪的妖魔,充滿了種種未知的陰霾。
這座死城為何已死?人呢?人難道已被歲月消磨而逝?
令他注意的是,一杆金色長矛刺穿了城牆,而金色的長矛上懸掛著一具完整的屍體。
這具女屍竟然沒有腐爛,非但沒有腐爛,看起來竟然跟剛死去沒多久一樣。
金色戰矛洞穿了她額骨,將她的人懸掛在城牆上,也不知道究竟掛了多少年。
赤炎心神不寧,如野火燃燒般的眸子發著兇光,像是要將這裡的一切看穿。
可是他並沒有看穿,這座死城霧霾籠罩,隔絕了一切因素的干擾。
他忽然閉上了雙眼,兩道血痕從眸子中流出,最終以失敗告終。
可是,冥冥中他卻感覺到有人在笑,是種那種很平常的笑。
緊接著,他感覺除了自己,整個天地都在變化,而眼前的這座死城彷彿也已變活了。
眼前的畫面像是穿越了一千年,而他的人像是站在千年前的古城外。
人流車馬穿行而過,青色的街道上乾淨無暇,而城牆上的幾桿鮮明的旗幟彷彿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
赤炎推開了城門,守城的將士各個彎腰低頭,面露恭敬之色。
每個人都不敢看他,卑躬的身姿,讓赤炎看起來就好像古老皇朝的神子。
這讓他顯得非常疑惑,難道自己真的跨越了時空?
古城內繁華如夢,處處流露著奢侈之氣息,不乏錦衣玉帛的年輕人,也不缺撫琴歡唱的人間仙女。
高朋滿座的酒樓,亦不乏舉杯吟唱的詩人,更不缺善歌舞的藝伎。
這裡的一切不真實,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夢,每個人時常做的舊夢。
小時候,他也做過了這樣的夢,夢裡面自己一身錦衣玉帛,坐在皇城的中央,俯視著皇城下的芸芸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