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我們忘了也未可知。”宜璉說完這一通話,再看向沈氏,不出所料沈氏面色凝重,也意識到了處境的艱難。
三姑娘心裡噓嘆,面上擺出一副哀慼的表情,眼裡蓄著淚水,“母親,您難道真要看著我們母子四人低如塵埃,任人擺佈麼?”
沈氏早被宜璉這番話說得心驚肉跳,再聽這一句,頓時打了個冷顫,人嚇得一下子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不,沒人能欺辱我們母子,絕不!”
“那就請母親答應女兒的請求,允女兒嫁入文府,只有這樣,才能讓祖父和祖母記著三房有一個為了孟家名聲犧牲付出的孫女!讓父親知道他有一個大賢大義的女兒!也讓二房永遠欠我們一個還不清的人情!母親,用女兒一個,換您和大哥五妹三人後半生的富貴喜樂,宜璉心甘情願,求母親成全!”宜璉強忍著淚把話說完,隨後端端正正給沈氏扣了三個響頭。
沈氏長大了嘴卻說不出一句話,眼裡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淚珠,一手扶著椅子把手,一手攥著帕子,心神不定的回她,“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
宜璉終是沒繃住,小聲啜泣起來,拉著沈氏的衣角把頭埋進母親的懷裡,母女倆抱在一起哭得淚流滿面。
這宅子裡還有一處,閔太太眼睛哭得通紅,腫得活像個核桃,哀哀悽悽的把小姑子送出門,看著閔氏走遠了,閔太太拿帕子一擦眼睛,轉過頭進了屋子,臉上面無表情的。
她閨女雪融想不明白,偏頭問她娘:“母親,搬去梧桐巷有什麼不好的,那兒我們是正經主子,不用再看姑媽臉色度日了。”
閔太太狠鐵不成鋼的睨了雪融一眼,教訓道:“我平時教你的東西你都學到哪兒去了,背靠大樹好乘涼,離了這孟家誰還會給我們面子!”沒了孟家這座擋箭牌,她那些如狼似虎的生意夥伴哪兒那麼好打發!
雪融撇撇嘴,好吧,她還是喜歡自己當家作主的日子!
閔太太抿抿嘴,她早料到會有分道揚鑣的這一天,卻沒想到老太太手腳那麼快,居然把自己查了個底朝天,閔氏這步棋怕是走到頭了,好在這麼多年她的退路也準備得挺充分,構不成什麼大損失。
閔太太斜眼看了看一旁站著伺候的庶女秋漪,彎了彎嘴角,既然撕破了臉皮,那她這棋下得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38打擊報復
孟家最近低氣壓盤旋,偶爾有小範圍區域性雷陣雨暴發,場所通常是大姑娘閨房。謝老爺子手腳很快,默寫了整整一個排的外孫女婿候選人名單快遞給女兒參考,謝氏挑挑眉,不出意外的發現老爺子挑的全是軍營裡的人物,頗有點和孟家老太爺對著幹的味道。二奶奶謝氏對付敵人的手段如寒風般猛烈,輪到她勸解從小兩地分隔堪稱“熟悉的陌生人”的大閨女時,這個本事就大打折扣的從滿級一下子掉到初級,所以引導大姑娘走出失戀的陰影、旁敲側擊大姑娘對大兵同志持不持好感這些個光榮任務就落到了宜珈頭上,宜珈苦逼的信使生涯從早晨開始。
孟老太太年老體衰,本就到了該享清福的日子,連日來又頻頻遭受重大打擊,於是順理成章的病倒了。所謂病來如山倒,昨個兒還精神活泛、打得動老虎罵得動大奶奶,睡了一夜老太太忽然就四肢無力、臉色枯黃,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滿堂子孫紛紛趕來探病,看得老太太精氣神更差了,最後還是老太爺做主,留下大姑娘一人侍疾,旁的人該幹嘛幹嘛去,老太太點點頭,一屋子人魚貫而出。走在最後的謝氏給宜珈使了個顏色,宜珈一縮脖子裝看不見,二奶奶磨牙,伸手作勢要掐,宜珈趕忙把頭點得和撥浪鼓一個頻率,謝氏的手拐了個彎撫了撫一絲不亂的髮髻,嘴角弧度上揚,算你識相!宜珈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要不是親媽我能咬你!
謝氏不理她,施施然帶著群丫鬟走遠了,宜珈目送謝氏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