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牽著長壽跨過垂花門,沿著幽僻地小徑往宅子後頭走去,這些天平安自個兒悄悄地摸索,對這院子十分熟稔,熟門熟路便拐到了院子盡頭,兩扇木門構成的後門隱約可見,平安手心有些溼熱,攥緊弟弟的手往前頭走去。
“這麼晚了還不歇息,你也來這兒賞月麼?”聲音悅耳動聽,熟悉得令平安一震。
抬眼望去,只見清冷的月輝下,窈窕的身影單薄纖細,宜珈靜靜看著兩個孩子,平安小臉像煮熟了的瞎子,耳朵根也紅透了,低著頭咬緊牙根一句話也說不出。
長壽望望宜珈又看看哥哥,往前走了幾步,張開雙臂用小身軀把長安擋在身後,“姨姨你不要怪哥哥,是長壽不好,長壽想出去玩,才磨著哥哥帶我出去的……”長壽越說越沒底氣,聲音漸輕,雙手卻一直護著平安不肯放下。
“不,是我,是我不自量力想帶著長壽離開,長壽沒有錯,六姨你想罰就罰我吧!”平安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著宜珈,一臉大無畏的表情萬分悲壯。
宜珈心裡頭直嘆氣,兩個臭小子同仇敵愾,好像她是敵人一般。
“行了,下不為例!”宜珈搖搖頭,使了兩個婢子將孩子們帶回去休息,自個兒往正屋去和謝氏打招呼,宜珈邊走邊踢石子,“果然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鬧離家的外甥,失蹤的親爹和四哥,沒義氣的祖父和六哥,出走的外祖,跟著別人跑了的師兄,下落不明的袁叢驍,這幫男人就沒一個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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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大事兒!大事兒啊!”紫薇提著裙子,沿著遊廊一路小跑,自打從孟府搬來,婢子們沒了重重規矩的束縛,愈加歡快起來,謝氏念著跟來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奴僕,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由著她們去了。
宜珈正在屋裡教平安和長壽習字,遠遠聽見紫薇的聲音,一臉黑線地放下筆,淨了手往屋外走去,待紫薇跑到門旁靠著門直喘氣,才淡定地問道,“出什麼事兒了你這麼咋呼,萬一小白被你嚇的早產了可怎麼辦,大白不得找你拼命啊!”
窗稜邊上站著梳理羽毛的小白一個哆嗦,伸出翅膀小心翼翼地護著鼓起的小肚子,瞪大了小眼睛怒視六姑娘,宜珈你個烏鴉嘴,可別咒我,不然我喊我家大白跟你同歸於盡!
紫薇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半扶著門框,“什麼時候了您還貧呢,老爺和四爺都到門口了,太太喊您換了衣服去前廳候著呢!”
宜珈大腦瞬間當機,直到兩個孩子從屋裡溜出來,不住扯她的衣角,宜珈才闔上掉下來的下巴,磕磕巴巴的問道,“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誰回來了?我爹和四哥?他們怎麼沒個聲響忽然就回來了?其實是你聽錯了吧,來的是祖父和六哥吧?”
宜珈羅裡吧嗦說了一堆,長壽在一旁早就急了,拉著宜珈的衣角央求道,“姨姨,我們去看嘛,去看嘛!”
宜珈回過神來,匆匆換了衣服帶著兩個孩子往正屋走去,正院與側院離得十分近,在遊廊上宜珈就聽見了屋裡頭傳來的陣陣哭聲。
跨過門欄,宜珈驚奇地發現,來的可不止是她老爹和四哥,孟老爺子和聞諍也在屋裡杵著,孟家嫡系俱全,老太太正摟著兒子和孫子哭成一團,謝氏時不時拿著帕子擦擦眼角,幾個媳婦跟著一道哭聲大作,宜珈眨巴眨巴眼睛,沉了嗓音給一眾長輩請安。
“珈兒也來啦,快讓阿爹瞧瞧,”孟二爺摟過宜珈,仔細地上下打量起來,眼神裡流露出的慈愛叫宜珈好不習慣,“恩,高了,瘦了,出落得有大姑娘的摸樣了!”
二爺轉過頭看向謝氏,“都是純娘你教養得好啊,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話畢,二爺竟拱手朝謝氏拜了一拜。
謝氏大驚,忙攔住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