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草》講的是一位蒙古少年成為神佛的故事,六世活佛席力圖召在希拉穆仁草原轉世,他腳踩金鈴,發如鷹羽,少年炙熱的胸膛像燃燒著的火焰,足尖之下綻開了不敗的蓮花。
劉星枝的目光無痛無喜,慈悲憐憫,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祇,他腳踝上的金色鈴鐺隨著他的舞步輕輕晃動,伴隨著婉轉悠揚的馬頭琴聲,“活佛少年”席力圖召伸展開肩膀擁抱天空,他背部的肌肉線條美得如刀刻一般。
席力圖召彷彿從滿天霞光中而出,他走過青草地,最後來到了牧羊少年烏恩的面前。
一束光打在了江深的身上,他背對著臺下,脊背挺直,席地跪坐,緊繃的肩膀上一左一右畫著鹿與狼的圖騰。
鼓點聲漸起時,少年烏恩,動了。
臺下的譚玲玲幾乎無法相信這是她的兒子,她整個人激動的微微有些顫抖,剋制著轉頭去看自己的丈夫。
江落山的眼眶通紅,他滿含熱淚,一動不動的看著臺上跳舞的人。
江深又一個哥朗得日代(grand jete,大跳凌空躍)幾乎橫跨了半個舞臺,他的肌肉線條雖沒有劉星枝那般深刻,但卻柔韌挺拔,單腳半立起足尖時,腰肢力量飽滿充沛,襯托著上半身優美的蝴蝶骨,連肩膀兩邊的圖騰似乎都活了起來。
在密集的鼓點聲中,活佛席力圖召與牧羊少年烏恩共舞,他們的身軀交錯,目光相會,一個安靜無聲,一個熱烈奔放。
劉星枝跳出了無垠天際的自由,而江深跳著廣袤大地般的深沉。
群舞上臺,活佛與少年漫步至舞臺中央,兩人的汗水像晶瑩碎落的星子,席力圖召將自己的金玲摘下,送給了烏恩,少年虔誠的低下頭,他挺直了脊樑,背對著臺下,肩上的圖騰將永不熄滅。
帷幕拉上時,舞臺下有整整兩秒的鴉雀無聲,隨後梁老與周洛祥同時站起身來鼓掌,其他人才反應過來,整個劇場在轉瞬間沸騰了起來。
宋昕和青靈子兩人抱在一起,哭的幾乎不能自已,譚玲玲得靠白謹一攙扶著才能站穩,江落山抹著眼睛,無聲的流淚。
白謹一其實受到的震撼不比其他人小,他許久未見江深,一來就看了這麼一場驚世之豔的芭蕾舞劇,這可比他自己在拳臺上打出ko更令人興奮激動。
帷幕不來開,舞者還未出來謝幕,舞臺前邊就已經聚了一眾長槍短炮,準備採訪。江深下來後場時還無法從共情裡抽離,連看劉星枝的眼神都充滿了敬畏與崇拜。
劉星枝嘆了口氣,伸手用力點他腦袋:“醒醒啦,你這習慣得改改,要不然早晚要出事。”
江深晃了晃頭,懵懂的“啊”了一聲。
荊落雲遞給兩人毛巾,細聲細氣的溫柔道:“擦一擦臉,還要上臺謝幕,記者問問題呢,你們今晚表現太好了,明天大概彩虹屁得吹天上去。”
劉星枝得意的哼了一聲,他看著江深一副還在狀況外的樣子,無奈的摟過師弟的肩膀,指著臺下道:“江深,好好看著那些人。”
江深:“?”
“他們為你的靈魂折服,拜倒在你的足尖之下。” 劉星枝的聲音充滿了驕傲與自負,“你就是他們未來的光芒。”
因為觀眾過於熱情,劉星枝領著江深謝了有七八次幕,捧花束都捧到手軟,江深沒有一丁點的採訪經驗,問他的大部分問題都是劉星枝和荊落雲替答的,當然今晚主角仍是劉大首席,他向來是各大媒體的寵兒,不論是舞蹈還是臉蛋。
白謹一一行人以親友身份被提前請去了慶功宴,這時候大家的情緒才冷靜一些,租書店的老爺子還跟幾位“瑤臺仙女”湊一塊兒看著剛拍的照片,大休息房裡的侍應生上來提供酒水和甜點。
前方的採訪終於結束,沈君儀和艾來領著主舞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