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矜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自己的手腕紅紅一圈,正是向溱之前握住的地方。
其實並不疼,但他面板又白又敏感,隨便弄兩下都會紅得厲害。
腦子裡這麼想,但說出的話卻不是這麼回事。
「是啊,你弄疼我了……」葉矜認真問,「打算怎麼辦?」
向溱:「我……幫你揉揉?」
這話多少有些曖昧了,但他語氣也很認真。
大概是酒精上了頭,葉矜還真把手腕遞了過去。
向溱明顯一愣。
他小心握住,然後以適中的力道輕輕揉著:「這樣,可以嗎?」
葉矜點評:「技術不錯。「
他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向溱的臉……這人好奇怪。
明明才剛認識,表現出的態度卻有些熟稔,看他的眼神也有種他看不懂的難過。
兩人都沒說話,在臭氣熏天的垃圾桶旁蹲了快五分鐘。
過往的路人皆投以注目禮,隨後又會被他們的顏值驚嘆。
嗯,兩個好看的瘋子。
葉矜不在意路人的眼光,一直被他盯著的向溱面板慢慢滲出了紅暈:「我……我送你回家吧。」
「……」葉矜抽回手,語氣平靜:「我沒有家了。」
向溱頓時啞在原地。
紅酒的後勁上來了,但又被『家』這個字衝散了點,葉矜試圖站起身,卻差點摔向垃圾桶。
沒吃晚飯帶來的低血糖、還有久蹲在地突然起身都讓他頭暈目眩。
「你走吧,我喝多了,不用管我。」
他搖搖晃晃地沿著馬路走,耳邊是賣花的奶奶在問:「要不要給女朋友帶一束花?」
前方的斑馬線一側,一對情侶親暱地交換了一個吻。
餘光裡,左邊火鍋店裡的一對中年夫婦帶著兒女正在嬉笑……
今夜滿堂的熱鬧,沒有一份是屬於他的。
向溱沒有離開,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葉矜身後。
對面的影院應該是剛結束一場,湧出一大波人,葉矜猛得在人群裡捕捉到兩道熟悉的身影,他突兀地加快腳步,試圖去對面叫住對方——
「吱嘎!」是刺耳的急剎聲。
他被人用力拽了回來,對麵人群中的熟悉身影已經消失了。
差點撞人的司機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想死死遠點,別擱這害人!」
向溱一邊跟司機道歉,一邊拉著一直不說話的葉矜往回走:「有沒有事?傷到哪兒了嗎?」
很久後,葉矜才安靜地說:「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來,他們已經死了。」
向溱心臟跟著一疼,他閉了閉眼睛,低聲說:「他們會在另一邊看著你,會希望你過得好,開心一點。」
葉矜帶著醉意一笑:「這種話我聽太多了。」
向溱抿了下唇: 「我送你回家吧。」
今天跨年夜,計程車不好攔。
他們等了半個小時,才勉強看到一輛空車。
向溱有些懊惱,早知道就開車來了。
而半個小時,足以讓一瓶紅酒的後勁全部上頭。
喝醉了的葉矜跟平時很不一樣,直白地讓向溱招架不住。
好不容易把人扶進計程車,葉矜就抬手請求:「能讓我摸摸你的眼睛嗎?」
向溱紅著臉拒絕,他就繼續湊近:「你體溫好高喔……我有點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向溱:「……」
默默叫司機師傅把車窗關上。
其實出來的時候向溱就把外套脫給了葉矜,西餐廳裡開著空調,葉矜才會穿著襯衫一點都不冷。
但外面臘月的寒風,穿得再厚都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