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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這些旁人,還想傷害像我和伊芙琳這樣的弱者。

我想到了斯坦利,那隻公雞,想到它在我緊扭的手下骨碎筋斷的感覺。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輕輕對警官說,“我什麼人都沒看見。”

“清楚了!”奶奶勝利地說,“滾吧!”

“你這個小混蛋!”他對我說,“你這個卑鄙的小混蛋!”

是他不明事理。是他硬拉我進來,讓我參與他們的把戲。我參加進來,不再當看客的時候,他卻不高興了。可問題是,我擅長玩這種遊戲。眼下,他成了輸家,反而不懂如何欣賞我了。

突然,他指著樓上的窗戶喊道,“伊芙琳!”,想從警車後座上逃出來。當然,他做不到。後座的車把手早都取下來了。只有他們讓你出來,你才能出來。

“真見鬼!”他喊起來,“讓我出去!她在對我招手呢!她需要我!”

我得承認,這麼遠的距離,很難看清楚有人沒人。但是,即便笨蛋也該知道,她是在揮手道別了。

張陟 譯

趙伐 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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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驗完美(1)

體驗完美

“新來的?”護理員艾伯特沒精打采地問道。他在海軍幹了20年,鼻樑骨折過兩次,胳膊上紋著發綠的渦卷狀刺青。他能展示的就這些,另加一筆退伍津貼,還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很無奈,他成了醫院的護理員。他到病床邊停下,煞有介事地沙沙翻著寫字板上的紙。“奧格爾先生?是你嗎?”他的眼睛盯著寫字板。

“是的,沒錯。湯姆·奧格爾。”

“午前是否告便?”艾伯特問道,筆懸在寫字板上。

“對不起,”奧格爾一臉茫然,不知該不該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沒聽懂。”

“告便,”艾伯特用筆敲著金屬錶帶,嗒嗒作響。“告便,告便!”他不耐煩了。

“就是解大便。”莫里斯幫著解釋道。他是旁邊病床的,一堆鬆垮的面板包著一副骨架,身上插著透明的針管,像是被錨在狹窄的床上。細一打量,奧格爾估摸他體重不過百磅。莫里斯看著奧格爾,兩隻餓死鬼般碩大的眼珠在他皺癟的臉上放著光。假牙從萎縮的牙床鬆開,裂出道道縫隙。“他的意思是大便是否通暢。”莫里斯重複了一遍,不協調地揮了揮他嶙峋的手,那指甲又黃又尖,像雞爪。“他在問你今天上午拉屎了沒有。”

“沒有。”奧格爾說道,轉身面對艾伯特“沒大便過。”

艾伯特在紙上打了個標記,出去了。

“我討厭這狗日的。”莫里斯壓低嗓門,像演員在低聲旁白,隔壁病房也能聽見。“很粗,一點都不體貼人。看看那狗雜種是怎麼插導尿管的,你會覺得他是在把肉溫計扎進烤牛肉裡。天哪!”他想了一會兒,接著說,“不過,另一個,叫大衛的,這人倒不錯。”他頓了頓,“是個猶太人。”

“哦?”奧格爾應了一聲。

“想不到,”莫里斯說,“一個猶太人在醫院裡連個醫生都混不上。”

大衛是個護理員,給人端尿盆的。但他肚裡頗有些墨水。腦子裡裝滿了各種方程式,成段的海涅和勃朗寧的詩句,雄辯的語言,甚至昨天棒球比賽的總得分統計表。也許是因為腦子裡成天資訊爆炸,他要麼失手把尿樣摔碎,要麼把尿盆弄翻,總是在病床之間蹣跚而行。

如果說他那雙手不適合操作尿樣瓶和尿盆,他個人的不幸和憂鬱卻讓他在接觸肉體時動作溫柔。大衛是戰後歐洲難民,前後去過8個國家避難。最後,這是奧格爾後來才知道的,他因神經衰弱病倒在加拿大。一房表親把他弄到薩斯喀徹溫省,現在他只能委身於這北美大草原,渴望回到耶路撒冷去摸摸古老滄桑的哭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