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著裙裾,扶著他的手,當真擦過他的肩,試圖向巷子深處走。
晏傾拉住她手腕,拽住了她。
她回頭,肩膀被他扶住。他向她走來幾步,徐清圓向後退開步子。她仰頭看他,光不在他而上,四周黑魆,寒風刺骨。她少有地覺得他和旁的男子一樣高大,如黑影一樣罩著她。
這是一種男女體力上的壓制、差距。
徐清圓後退,靠在了牆上,退無可退。她呆呆地仰著頭看他,模糊的光影中,她適應了晦暗後,看到了寒潭鶴影,清泠寂然。
晏傾垂著臉,她看到光和水在他眼中流動。
他說:「傻不傻,真的不怕?」
徐清圓默然眨眼,仍傻傻的:「不怕。」
她看到他微微笑。
她心口便裝了一隻蹦跳的兔子,跳得她心慌氣短。
她低下眼睛不敢看他,晏傾俯下身,笑一笑:「這會兒怕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徐清圓小聲:「我想要什麼?」
他沒說話,低下頭,呼吸靠近她。她沒有反應過來,唇角被人輕輕擦了一下。
「啪」。
燈籠摔在了地上,燭火搖晃,照亮了晏傾的臉。
她人被晏傾堵在牆邊。低頭抬頭,小小世界中只有他。
他低聲:「當初偷親我時,你膽子倒是很大。」
徐清圓:「……!」
除夕夜的大膽,讓她此時眼眸瞠大,滿腮桃紅。
晏傾又道:「方才戲弄我,說什麼願望時,膽子還是那麼大。」
徐清圓望著他,又羞澀,又竊喜。她眼睛格外好看,因為他的親近而情意更濃。這樣濃的一碗糖漿,讓晏傾而容也紅了。
他仍鎮定地伸手,嘗試著將手落在她臉上。他沒敢捏沒敢想,只是輕輕挨著,手指便顫抖,心中便生火。
他真不應該看她。
真不應該帶她來這裡。
可她這樣不聽話……他只能這樣。
徐清圓嘀咕:「我明白了,原來沒有什麼書舍,是你騙我的。」
她飛快地飛他一眼,嬌俏害羞:「是你想親我。」
晏傾:「……」
晏傾道:「所以,你乖一些。你看,我帶你來這裡,你也會怕,你也知道自己很弱。你不該這樣戲弄一個男子,你可知道,若我真的想對你做什麼,你逃也逃不掉。到時候哭鼻子,也沒有用。
「你年紀尚小,無知無畏,不知道有些語言對男子的挑逗。日後,要改了,好不好?」
他慢慢後退,放她出去。
結果徐清圓膽大妄為,伸手摟住他脖頸,他被扯得趔趄一下跌向她。他怕壓傷了她,一手撐在牆頭,而懷中佳人已經摟住他脖頸,緊緊地抱著他。
晏傾:「露珠兒!」
徐清圓:「你想對我做什麼,我沒有不願意啊。你幹嘛總教訓我?我不知道我有挑逗過你,你都沒反應,我以為木頭哥哥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我好生發愁……
「我沒有騙你啊,我真的不害怕。如果是別的郎君帶我來這裡,我會害怕。但是你是、是我的清雨哥哥。你拉著我去哪裡,我都願意和你走,我根本不怕的。
「你知道我除夕時親了你,對不對?那你怎麼沒反應?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親一親我,不和我說話呢?你總是當做不知道,追慕你真是太討厭、太難了。
「可你對我又很好,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反覆。」
晏傾低頭,目光複雜:「真是傻。你可知我若回應你,我們……」
孤男寡女,同行一路,太容易出事。
他只是保持著冷漠,堪堪維持住一個平穩。她反倒全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