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輕柔的一笑,朝溪邊走去,這麼幾年來,婆婆帶著她走南闖北,七國除了最強大的秦國和最邊緣的韓國沒去,走走停停的居然走過了楚國,趙國,燕國,魏國,等四國,只為她求醫。
那手只是被砍入骨頭的右手,六年下來訪求名醫無數,這手終於可以活動自如。
而天下局勢也幾乎在這走走停停間瞭然於胸,今七國並立,以秦為最強,齊楚兩國次之,若按十分來算,秦獨佔三分,齊楚兩國佔之四分,其他三分以韓,趙,燕,魏四國瓜分,合縱連橫把戲不窮,戰火紛飛,誰都想一統天下,誰也沒那個能耐一統天下,平白苦的也只是老百姓罷了。
只是亂世能保的也不過自己罷,多想也不過徒增奈何。
雲輕浮開水面,正欲取衣,前面林中突然一片快馬賓士之聲,與這林間快馬賓士,情況不對,雲輕立刻探前了身,一把抓過衣服斜身靠在了溪邊的大石頭後,整個的潛入了水去。
雲輕剛鑽入水中,林子前面一晃,一馬當先而出,託著身上的血衣男子迅猛的遠去,身後一馬三人跟著賓士了出來,馬上三人一身狼狽,血濺身衣,鬢髮凌亂,不過臉色到甚是沉穩。
嗖嗖,幾聲利箭破空的聲音傳來,後一匹馬上,最後那人見逃之不過,手中劍光湧動,斜身躍起,與馬上前面那兩人一個前撲,在箭雨中穿了出去,而那老馬悲鳴的一聲長嘶,轟然倒地,腹部,腿腳全部中箭。
馬蹄狂亂,十幾個一身黑衣,只露一雙眼睛出來的黑衣人,風馳電纜的追了上來,什麼話也沒說,揮舞著長劍就朝那三人追殺過去。
砰,砰,長劍碰撞的聲音,那三人中兩年輕人,護衛著中間那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子,竭力抵抗著,一片劍光飛閃,幾乎看不見圍攻的人影,鮮血如雪花一般飛濺出來,一地翠綠的顏色醞釀上鮮紅,居然妖豔的晃眼。
沒有人說話,只有滿天的劍光,殺和抵抗,目的相當的明確。
一刀砍下,三人中飛起一片血光,一人的背被狠狠的劈了一刀,卻聲都沒出,咬牙死撐,無一人慘呼驚回跑遠的當前一人。
雲輕這麼多年來走南闖北,見過很多這樣的場面,這黑衣人是殺手,是給他錢就可以買命的殺手,這麼多殺手,這三人是惹了什麼事了。
眉眼沒有動彈,臉上神色不動,雲輕只是輕輕的伸手,摸向那大石頭上的十寸長的古琴,那是她隨身的琴。
正在此時,馬蹄聲突然從林子的另一邊穿出,那當先而去的血衣男子,重新折返,穿林而出。
一手拉韁,一手橫向握著一把利劍,黑髮幾乎飛在半空中,不予衣背相貼,濃烈的眉如利劍一般斜插如鬢,那雙帶著點琥珀色的雙眼,凌厲的驚人,高挺的鼻子下緊緊抿著的唇,薄而寡淡,深深如雕刻般的臉頰,混合著上面的血水,孕育出絕對的肅殺和兇狠。
“你快走。”那被圍困的三人中的書生模樣的人,焦急的朝翻身趕回來的血衣人大聲吼道。
馬蹄未停,來人縱馬飛躍而來,並不理會他的話,一刀橫空而過,迎面對上他的殺手,劍在外,卻如定格一般,停在了半空,血色飛速四濺出來,而那來人停也不停,一提馬韁繩,手中長劍臨空一劃,快如閃電的刺向另一個人胸口。
血花四濺,馬蹄長嘶,雲輕只看見一個黑色的死神,拿著鐮刀在收刮生命的稻草,那劍幾乎快的她看不見,鐵硬的殺氣幾乎讓人窒息。
幾個照面間,那剛才三人對付不了的十幾個殺手,居然倒下三分之二還多,而那血色男子,身上,背上,連吃兩刀,卻哼都沒哼一聲,殺氣越發的凌厲。
剩下兩人一看情況不對,一聲呼哨,分兩邊縱馬而逃,具是挑那男子無法追擊的死角。
來人一聲暴喝:“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