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不緊不慢,餘光看著身旁落後半步的女子。
聞言,孟元元抬頭,看到男人半張疏淡的臉龐:“周主簿?”
就是今日去吃酒的周家家主,賀勘那位同窗的父親。難怪,他備了一份這樣的滿月禮。周主簿在衙門當值,紅河縣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來出面作證,秦家人當然無話可說。
賀勘點頭:“屆時,秦家的一些事情,需要你跟周主簿說明。”
孟元元應下,這些是自然的,原本回來這趟就是將這些亂事兒處理乾淨。
“秦升大概會有牢獄之災,是他咎由自取,我不打算放他一馬,”賀勘繼續道,平靜的看著前方的路,“有時候就得讓那些人看看,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孟元元腳步稍頓,看著男人挺直的後背。心道,秦升是被賀勘拿著開了刀,以此來警示秦家族裡其他人。
“接下來呢?”她跟上他,輕盈的裙裾掃過鞋面。
既然秦家的事這麼快辦妥,也就是說離開紅河縣也不會太久了。而她自己的事,是不是也應該開始打算了?
“接下來,”賀勘側過臉來,“就是你的那張抵債契書。”
他喜歡事情一件件有打算的來,而且事情在自己的控制中,就像下棋一樣。
當然,不是所有事情都像下棋那般,比如眼前的她。
周家在紅河縣算是大戶,家中長子周尚便是賀勘的同窗,同時也在縣衙當值。關於秦升那張買賣杉木的記錄公文,便是周尚給的線索,是
以賀勘也算是藉著孩子滿月酒前來感謝。
兩人到了時,天已經黑下來,遠遠地就看見周家大門頂上高掛的燈籠。
大門前更是熱鬧,來吃酒的人真不少,那管事笑僵了自己的臉,裡外忙碌招呼。
知道兩人到來,周家公子周尚親自到大門處迎接,一臉喜氣。
這處人多雜亂,簡單客套兩句,周尚先將人請進了內院兒。
“秦二郎,今日就讓你見見我家姑娘,看看是不是真的粉雕玉琢。”周尚伸手作請,引著兩人走過一處月亮門。
賀勘瞧見地上有一處不平整,伸手將孟元元往自己身邊一帶,輕道了聲“小心”。
鬆開手後,便走去前面與周尚並行,淡淡笑了聲:“那便去看看。”
孟元元落下三步遠,瞧了眼自己腳下,剛才被他帶開的地方是一層冰,大概是白日裡澆花的水未滲進土中,結了凍。
進了一方院子,有伺候的婆子迎上來。
周尚朝人擺擺手,示意對方讓開,徑直領著賀勘與孟元元進了正房。
這處院子是周尚與妻子的居所,誕下的孩子還太小,是以這邊很是安靜,不讓人隨意過來,與前面的熱鬧對比明顯。
周尚安排賀勘與孟元元在正間坐下,自己進了臥房中,沒一會兒裡面傳來輕微的說話聲。
“他還真把話當真了,”賀勘開口,聲音放輕,“真要抱出孩子讓我看。”
孟元元看他,隨後想起他之前的話,結合剛才周尚的舉動,可不就是人家想證明嗎?這倒是正常,以前她的父親也是不許別人說自己的不是。
父親眼中,她這個女兒永遠是最好的。
過了一會兒,裡間的門開了,周尚從裡面出來,懷裡小心護著一個襁褓,步伐輕穩。
“賀兄,嫂子,來看我家喬兒。”周尚眼中盡是溫柔,聲音更是輕,生怕嚇到了自己的女兒。
賀勘站過去周尚的旁邊,往那襁褓裡看了眼,就見著一個粉粉圓圓的嬌嫩糰子,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吮著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兒。
孟元元走過去,也看見了這可愛的小傢伙兒,手指去挑開擋在糰子額上的包巾,圓乎乎的臉兒露了出來,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