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說話。當場氣得不行,這廂快步衝了過來,一把就推開了諸先生。
“我,我?”諸先生身子猛的一晃,差點摔倒,“你這婦人好生無禮……”
“無理的是你,”郜夫人嘴巴厲害,可不給諸先生說話的機會,“你不看看自己一把年紀,硬攔著一個小娘子家的做什麼?”
“你,你胡說……”
“你可長點兒臉罷,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胡來,認定別人不敢管你是不是?”郜夫人雙手掐手,兩張嘴皮子上下飛快的碰著,說話就跟倒豆子一樣,“你這種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大膽的……”
“我就是大膽,你敢欺負我家的姑娘,我就敢上手打你。”郜夫人說著,不忘亮了下自己的手掌,臉上一副厲害。
諸先生被堵得說不上話來,眼看有人往這邊過來,他灰溜溜的轉身離開。
“哼!”郜夫人朝著諸先生去的地方,狠狠地啐了口,好像還不解氣。
“伯母。”孟元元拉住郜夫人,這也是第一次見到人嘴巴這樣厲害。以前單知道人能說,現在看起來,收拾人也是厲害的。
郜夫人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這廂看著孟元元,道了聲:“你說這種人真可惡,光天化日的。”
孟元元笑了聲:“伯母彆氣,他不敢做什麼的。”
她並沒說那是賀家的先生,怕郜夫人亂想。再者諸先生的確該罵,整天惦記著歪門邪道,指不準從她這裡套了話,轉頭就添油加醋說給了旁人。
這種人,沒什麼是做不出的。
不過話說回來,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樣,有時候像郜夫人這種最直接的方式,也很是管用,那諸先生看著毫無招架之力,狼狽落荒而逃。
這邊,兩人找了一處朝陽的地方坐下。
“適才,那位叫紫孃的與我說了,”郜夫人平下氣息,說回正事,“你要留在這邊過小年節。”
孟元元輕輕嗯了聲,如今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留下來。小院中,那三人如今怎樣了?
郜夫人點點頭:“也好,她算你的婆婆,這是應該的。瞧著,也真怪可憐的。”
她輕嘆一聲,雖然很多人羨慕那些高門士族,可她就覺得,金山銀山都不如自己嫁個好男人,有個溫馨的家。反正她家裡的事兒都好,這
() 樣不比那些高門強?
“那伯母回去路上好走。”孟元元道。
“好,”郜夫人一笑,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身上掏出一張解籤紙,“我給你請了一隻籤,你猜怎麼樣?上上籤。”
她把籤紙送進孟元元手中。
孟元元展開看了眼,上頭的確都是好的:“謝謝伯母。”
上上籤,這是預示著好兆頭嗎?
郜夫人剛走沒多久,紫娘尋了過來。
此時已是過晌,日頭逐漸偏西,道觀中的人也開始慢慢離去,石門山冷清下來。
“孟娘子,與你家伯母說好了?”紫娘問,又道聲,“吃筍嗎?昨日我和道人去林子裡挖了一些。”
“吃的。”孟元元牽著嘴角。
前一天挖筍,是知道今日賀勘會來,而特意準備的罷?
紫娘走出幾步,見孟元元還在遠處,於是折回來道了聲:“賀大人已經離開了。如果娘子留下來,公子鐵定也會留下來的。”
孟元元並不是因為賀良弼,而停在原處,她只是在想諸先生的話。表面上或許沒什麼,可是心裡當然不可能平靜。
“當年,你們為什麼不去尋他?”她問。
他,指的是賀勘。
三步外,紫娘站住,笑容僵在臉上。不期然,那段過往衝撞而來,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